些,坐在驾驶座上范伟晨都不禁打了个寒颤,余光不禁悄悄移向了邻座的林希阳,只见对方的帽沿压得很低,配上墨镜根本看不到表情,唯一能见到的只有脸颊以及颈部露出的一些白皙皮肤以及贴在耳侧微微泛黄的短发。

两人一路上无语,不习惯安静的范伟晨尽量以轻松的口吻打破了这份沉默。

他笑嘻嘻地问:「要不要听些音乐?」

林希阳没有同意也没有否决,范伟晨只能自说自话地打开车内的cd,这张cd是之前林希阳出的钢琴曲,小猫猫爱听,范伟晨就一直摆在车里。

当音乐响起之时,范伟晨老神自在地打着节拍,而林希阳却全身一怔,几乎是瞬间就厉声喊了起来:「关掉,把这关掉!」

那种口气就和以前范伟晨印象中的一致,吓得他差点没把车开进人行道里,连忙顺手关了音响,眼睛也时不时地虚心瞄向林希阳那边。不过好在林希阳似乎没有太多的火气,关了音响,他就再度安静下来,躺在副驾驶座上一如之前,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是不是有些奇怪?范伟晨心里想,可又具体说不出来,只好先去诊所再说。

私家诊所没有医院那样显眼,司徒尧介绍的这家在一个十分宁静的住宅区里,不仔细还真找不到,当他们到达的时候,司徒尧已经在诊所内的沙发上等他们很久了。

好友见面少不了一番问候,如今的司徒尧依然在家族的公司里,可比起五年前有了担当,他学习经营和管理,不再是只晓得混日子的凯子,而这一切也该归功于从良的范伟晨。

一见到好友口中的「伤患」,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可司徒尧还是被吓到半死。毕竟听说一回事,见到事实又是另一回事,而林希阳同样也被他夸张的表现给吓了一跳,还好范伟晨挡着两人中间,这才避免了多事。

这家私人诊所属于司徒尧的小舅舅,能保证林希阳的身分不曝光,所以随后冗长繁琐的检查过程范伟晨也没有十分担心,林希阳独自进了里头的检查室,而范伟晨则坐在外头和司徒尧谈了一会儿,不久,一个电话把司徒尧招了出去,留下以后再聊的话语,司徒尧匆匆就赶了出去。

独自一人,坐在外头无所事事的范伟晨从车里拿来了之前买的儿童时装杂志打发时间,翻了大概一半左右,忽然检查室内传来了巨大的声响,范伟晨惊讶的同时连忙放下书,正打算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却不料和里头冲出来的林希阳撞了个正着。

林希阳面色惨白,手捂着嘴,看起来很不舒服,不待范伟晨追问,他就朝着厕所的方向跑,范伟晨愣了愣旋即跟上,打开门就看见林希阳蹲在马桶边干呕不止,模样看起来十分痛苦。

对他这样激烈的反应有些诧异,范伟晨迟疑了一会儿才回过神,立刻到他的身边,掏出纸巾给他再一边为他抚顺背脊,希望他能好受些。

「没、没事吧?」虽然觉得这问题很烂,但范伟晨还是不禁问道,「好一些没有?」

林希阳没有真的吐出秽物,干呕的症状持续了片刻后才停止,但脸色依旧不佳,范伟晨觉得他有些虚脱就想扶他坐到外头的沙发上,但林希阳执意不肯,硬是要上车回去,说医生的诊察已经结束了,也给他配了药。

这样的结果范伟晨再傻也知道有问题,可又不敢违逆林希阳,无奈之下只好打开车内的空调让他先坐进去,而后以「要和医生讨论营养餐」为借口,亲自去见了司徒尧的舅舅余医生。

余医生先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照顾截肢患者的注意事项交给范伟晨,随后又说了一些营食上需要注意的要点,范伟晨一一记下,就在他以为医生要他走了的时候,余医生忽然犹豫着开口了:「请问,范先生与那位林先生是什么关系?他有家人吗?如果可能……希望能和他的家人见一面。」

被问及这个,范伟晨有些奇怪了,想了想他还是回答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让余医生把自己当他家人就好。

余医生闻言后有些犹豫,可在衡量利弊后,他还是老实地与范伟晨讲了林希阳现在的情况,他说伤口没有问题,只要定期涂药复诊就不会有什么意外,但现在林希阳的主要问题却在心理上。

一般说来截肢病人的心理会因为身体的残缺而产生不同的变化,负面情绪在此时是患者发泄的一种方式,可林希阳却是个异类,他承受着比常人更大的压力,所以就将一切闷在心里,他需要开导,需要家人的关爱。

「他的j-i,ng神以及心理状况都是极限了……刚才检查结束,我提了一些十分简单的问题,可是一提到以前的事,他就开始心神不宁,而当我问到关于感情以及私生活的时候……」

「他跑出去吐了!?」

余医生默认了他的话,停顿了片刻后严肃地道:「他逃避以前的事和感情,甚至惧怕人群。」

「惧怕人群?」

「是的,刚才检查室里进来两名护士,算上他一共四人的屋子,他却极力回避她们。」

说起这些,范伟晨也回忆起了他那些奇怪的举动,现在想来就是这样,林希阳不想让任何人靠近认出自己,他在藏在躲,在回避与「过去」有关的一切。

范伟晨沉默了一阵,深吸口气问:「……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么下去,那结果……」

「抑郁症以及j-i,ng神病患者……甚至心理承受不了,导致……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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