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姨先开口,“中留~~跟妈回家啊~~~”好可怜!
中留低著头,不说话。
我老爹王部长开口了。
“嫂子!你们刚到的那天我都问过蒋兄了。中留回陕北,也是在镇上上中学,住校,你们一样也天天见不到他。他不想回陕北,想留大城市,也不是件坏事。我现在能办成点事,如果你们放心,就先把中留留在北京吧!我们家的条件你们也看到了。我和王菌忙得天天不著家,就我妈带俩孩子,多一个中留多一个伴儿!中留在这里的一切学习费用你们自己掏,如果过意不去,交生活费我和王菌也照收不误。六年,一晃就过,上了大学,他就是不走,我也打跑他,你们放心把儿子交给我和王菌不?”
“这是我和王喜报商量好的!小时候,细胞天天睡你们家,我和王喜报从来都没跟你们客气过。草媚,就让儿子留在北京吧。等他将来在这儿扎下了根,你和蒋校长也过来,不好吗?寒假暑假,他一准回家看你,你们过来也行!你就放心把娃交给我吧!”王菌也表态了。
中留的父母为什麽那麽干脆地就把中留留在了我们家,那时我一直不太明白。
後来有一次我对中留说,你父母好像也不是那麽稀罕你哦~那麽痛快就把你扔给了我?
中留说,是他们知道即使带我回去我还是会跑!那两个月,我一个人在北京活了下来,他们就再也拦不住我远走的脚步了~
蒋中留留在了我们家,可是只有短短的三年时间。
高中,他就考进了市重点,搬到学校住宿去了。
蒋中留彻底留在了我的生命里。
我不明白爱是什麽的时候把他当哥哥。一旦当我明白了爱,就再也离不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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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喜报利用职权,很快就在北京给中留找到了学校。
中留的中学离我的小学挺远,可我所有的同学、哥儿们很快就知道我有了个哥哥。
中留父母一走,王菌就开始忙著帮中留在我们家扎窝。
中留说,“如果有空屋子,我一个人睡空屋子就行~”他看到我们家还有间最小最旧的储藏室。
这混蛋!当时就是装可怜给我看呢~他记我的仇了!
王菌看我。
我一把把中留拽进了我的屋。
“姓蒋的!如果这会儿你不进我的屋,这辈子你都别想了!”
我。。。说这话,根本没有你们想的那麽深远的意义,仅仅只是字面意思而已~
蒋中留你现在要是不跟我睡一个屋,那你写作业啊玩儿什麽的,就也别想进我的屋了!我就这意思~
那时我才十岁!哪会把睡一个屋跟龌龊事连在一起?我只是耍酷~
而且,一辈子,求中留的时候我就叫他“哥”,骂他的时候,我就吼他“姓蒋的!”,大概就是从十岁开始的事!
我不知道十四岁的中留怎麽想我所说的“进我屋”三个字。
他笑了!在我记忆里,那笑脸挺纯洁、挺天真的,不象有什麽非分之想~
跑出去,对著我妈说,“王姨!我和细胞睡一个屋!”他主动开口。
王菌也笑了。
就这麽一丁点的皇恩浩荡,两人至於把大牙都乐出来吗?
蒋中留在对我的感情上,一辈子都很直白!这是最令我感动的地方,也是刚开始时我最怕的!
我十五岁,中留进了大学。
我说要送他份大礼,他说,“不用!你只要答应我件事儿就行。”
我以为又是每星期陪他打两次网球、上两次游泳馆、吃两顿汉堡那麽简单的事儿。
“说!凭咱哥儿们的交情,别说一件!十件也成!”我这个傻b,上了他的大当!
他说出了那三个字,好沈重!好深情!
吓傻了我!
王菌有了中留的表态和我的默许,大张旗鼓地开始往我屋里进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