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叫做时闻德的将军已向慕容离进言,说是与我相处太近怕是有危险。慕容离却是固执己见,认定了我是真疯。这令我十分奇怪,既然他认定了我是真疯,怎地还如此不放心,一路上同食同寝?
一夜,一行人住在客栈中,天色已晚,我独自一人坐著,内息却是半分也无,心里有些焦躁。本想著或许能到北燕能一探军情,但一路东行,竟不像是到北燕去的样子。难道真是直接去宝藏所藏之处麽?那一半帛书虽是藏在宫中,但地图已是记得十分清楚,几乎能画出来,那决不是南朝的地方。本以为是在北燕,看来也不是,竟是要出海了。
第40章
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声,慕容离已斥退左右,推门进来。
我闭目装睡,却觉他慢慢走近了,推醒了我,道:“萧兄,萧兄!”一股酒气熏来,他像是喝了酒,目光迷离,一张雪白的脸也泛出些许红晕,更增魅色。
他道:“萧兄,今晚月色极好,不如你我二人出去赏月,如何?”他已习惯我不回答,拖著我出门,将守卫的人都赶到极远之处,上了房顶。他轻功绝佳,手中虽然托了一人,又是从木梯上的,也不大费力。
客舍两层,但比起周围已是颇高。屋顶是倾斜的,上面铺了青瓦,坐在上面也不易掉下来。
月光如水,天阔星垂。此时屋顶再无旁人,一层青瓦似已将尘世隔绝於脚下。
慕容离将盘放在屋脊上,斟了杯酒,笑道:“萧兄,你我二人,本该煮酒一论天下英雄,可惜,今日却只有我慕容某人自言自语了。”他言语间颇为得意,我只有默然不语。
他道:“萧兄,若你当日不肯服毒,我也必会再想其他办法,迫你前来。多谢萧兄信得过我慕容某人,竟肯以x_i,ng命相托,哈哈哈,我自当不负汝望,完璧归赵。”
他笑了一阵,伸手摸了摸我的手背,我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也不好把手抽出,只得任他摸著,只听他又道,“不过,在下很是奇怪,萧兄如此j-i,ng明,怎地便答应了,实在是令我百思不解。萧兄就不怕y-in沟里翻船,就这麽被我弄死了麽?还是萧兄为了姓龙的那小子,根本就不想活了?”
我一惊,不觉茫然良久,冷汗涔涔而下。那时心中极是担忧,也无暇他顾,脑子一热便已答应下来,南朝无我虽无大碍,但实是对不住家国江山,祖宗社稷。
一步错,步步错。若南朝因我此举之故,沦於慕容离铁蹄之下,我纵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为儿女私情如此,实是愧为人君。
慕容离笑了一笑道:“若是萧兄清醒之时,这话我自也不会对萧兄说。你对那龙靖羽如此,他定是不会感激,反而要怪你。男子与女子大是不同,女子由敬生爱,男子却是由怜生爱,你用对女子的那一套对他,他只会觉得羞耻难当,怎会爱上你?须知萧兄这般气概,处处远胜於人,若是女子,必会心存爱慕,但於男子而言,若是遇上另一个人品上乘的正常男子,处处远胜自己,只会生出敬仰、惧怕,或是争强好胜之心,却绝无温柔爱怜之意。便如在下见著萧兄一般,只想将萧兄压倒在身下,让萧兄哭泣痛苦,才是在下心头一大快事。哈哈!”
此话有些狗屁不通,但仔细想来,却又似乎十分有理。我正沈思时,听到他说到最後,不由脸色微微一变,此时慕容离将杯中酒一口饮尽,空杯一掷,拦腰便将我抱住,酒气醺醺,便要凑过来吻。
我不由得大吃一惊。
第41章
也不知他是真醉还是假醉。我一犹疑,他的唇便已吻了上来,四肢如同一只巨大章鱼爪子,将我紧紧抱住。我只觉头顶青烟直冒,暗暗伸掌,便要击在他後颈,却觉手上气力并不甚大,击昏他没什麽把握,怕是要被他发觉。
此时他的舌尖已老实不客气地探入我的口中,横冲直撞一般搅动,我只觉胃也快要翻腾起来。横行半生,几时受过这般非礼,我险些气得晕厥,本来想著忍一忍便过去,谁知过了半晌也没停下。
或许这是报应吧。那个人面对我,想必也如我此时一般难过。我心底一阵酸楚。在他心中,我自作多情,辱他多次,也许比起一个登徒子更为不堪。
不能再想他了。日後见著他,便当作什麽也没发生过,以君臣之礼相待吧,此事说起来,本是我对他不起,但要我向他道歉,那是万万不能。
往事已如舟沈,正是应该忘了。
眼前这人却还在唇齿之间游移逡巡,他唇上甚是柔软,便如妃色的轻红,令人心头一阵荡漾。比起龙靖羽我是好过多了,若说是当世第一美人也不以为过,此时又喝醉了酒,戾气也瞧不甚出,却是说不出的豔美绝伦。
他喝的想必是北燕的烈酒,一阵辛辣之气,醺人欲醉。吻了一阵,说道:“萧兄……萧兄,你我虽只见过三次,但已远胜知己故交,可惜互为敌手,只有此时,才能把酒言欢。萧兄信得过我,我也不会失信萧兄,取得宝藏之後,便要将你送回去了。我心里很是舍不得……你若不是南朝之主,当日我们成了亲,漠上草原,任我二人策马同驰,何等快活……难得今日相聚,萧兄便留在我身边,如何?”他说得像是不经意,说完後,一双凤目却是看向我。
我一惊,只听他道:“萧兄不说话,那就是答允了。”我不能说话,他竟当我是默认,那麽之前的允诺,便完全可以作废。我只觉得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