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海正色道:“殿下一向身强体健,要是略有微恙,也一定是床上驰骋太过,伤了身体。”
我道:“这两年打仗就跟和尚似的,哪来的女人?”
秦霜海低声笑道:“殿下这两日出外,也没有找女人?”
我一惊,随即释然。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女人,才会对貌若处子的那人念念不忘。
秦霜海以为猜中,又调侃了我几句。我没有作声,他不敢多说,知趣退下。我叫住他道:“霜海,过两天龙靖羽要来,暂时便做我幕僚,他从未从戎,你多多提点他罢。”
秦霜海微黑的脸上露出极是吃惊的表情,随即笑道:“有他相助,战事必将势如破竹。殿下果然英明神武,竟能将龙靖羽也请了来。”
英明神武?这恐怕是我做的最愚蠢的一件事。秦霜海兴高采烈,我却淡淡地,有些茫然自心头袭来。
※※※
第4章
兵临城下。
秦霜海本来打算要整军几日,商议战事后择日再攻,我却觉得南朝一路取胜,北燕兵败如山,若不趁势一举攻下,只怕不久之后北燕援军到来,反而贻误战机,何况此时攻打,还可将敌人打个措手不及,便命他立刻进攻,不得有误。他是主帅,本来不该听我号令,但我二人亲如兄弟,他略一沉吟,觉得可行,便也答应了。
云梯架起的时候,城上的士兵纷纷往下s,he箭。人潮如涌,往城墙攀爬,城上与城下乱箭齐飞,一层层的尸体堆积,越来越高。将士们将削尖的巨大原木架在车上,一次次撞击着城门,但很多人被从城上砸下的石块砸死,登时血r_ou_横飞,又有人拥上,将战死的人替换下来。
城上红了眼的士兵合力搬来巨石滚下,虽然准头不大,但也砸坏了一辆攻城车,另一个城门已经在攻城车的冲击下岌岌可危。这次攻城四将合围,从四个城门强行攻城,死伤惨重在所难免,这些将士为国捐躯,日后南朝自会抚恤其家属。我心中毫不可惜,但看到身旁的秦霜海眼底露出些微不忍之色,不禁有些叹息。我原想让他日后为我一统天下,但他打了这么久的仗,见惯了生死,仍然不能心如铁石。但除他之外,我心中难有第二人选。
城门被撞开的时候,欢呼声震耳欲聋。将士们如同流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进城去。
我j-i,ng神大振,不禁露出几分笑意。秦霜海低声对身边的传令兵道:“传令下去,全军上下除了叛军外,对百姓一律安抚,不得滥杀,也不得惊扰百姓。”
他说得小声,想必是不想让我听到,但我内功深厚,已经听得清楚,笑道:“若是叛军假扮百姓,又当如何分辨?将士们已经困顿几天了,死伤又如此惨重,如果军令还如此不近人情,只怕师劳心疲。把女人都掳来,剩下的是死是活,随他们高兴。”我答应了龙靖羽不得屠城,自然不会忘,但部下会如何,我却不能做主了。
传令兵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应声便转身退下。
秦霜海道:“殿下,贺城本是我南朝疆土,百姓也都是我南朝百姓,今日收回,理应安抚……”
我道:“叛军治下而不反抗,与通敌叛国同罪。秦将军,你也多日不近女色,等进了城后,留一个美人儿给你。”我称他秦将军,便是要他自持身份,他自然明白,叹息一声,便不再多言。
已是秋后,早在大军到来之前,贺城已经坚壁清野。进城之后大军便粮食充足,足可应付即将到来的北燕军。贺城的有士兵绝望地想烧掉粮仓,但被人发现竟是贺城城主的副将,严刑逼供,仍是问不出城主去了何处。想必已经化装成百姓,逃走了罢。
我那天若不答应龙靖羽,绝不会走漏一人,恨只恨我色迷心窍。
不错,色迷心窍。
我心中有些冷意,城门内外的鲜血已经使我的心变得更是冷硬,杀他不是难事。虽然可能会落下反复无常之名,但事到如今,也顾不得了。
短短半日之内,全军已经开进城门,安置完毕。
此时有人通报,青冥山龙靖羽已至。我拿定主意,按一按腰间长剑,命人请他进来。
虽然是装着在看着一幅地形图,但我心思混乱,根本不能集中j-i,ng神,听到徐徐缓缓的脚步声已近,我便忍不住抬起头。
但见日光如洒,一位俊雅修长的少年走进来,温如暖玉,辉如日月。这样的人本不该出现在修罗战场,但无端端闯进来。
我假意迎向他跟前,握住他手,道:“靖羽兄弟,你总算来了!不知你一路行来,见到我南朝大军行兵治军如何?”他的手不像我的那般热得发烫,暖暖的,甚至有些凉意,但握久了便觉温软。
龙靖羽沉吟一阵,低声道:“我只见血流漂杵,死尸盈野,并没有看见其他。”
我脸色微变,却是温言道:“这本来便是我朝疆域,他们为国献身,理所应当。靖羽兄弟不必挂怀。”
龙靖羽微微苦笑,忽然抬头看着我,道:“殿下只怕不止是想收服疆域,而是志在天下罢?”
第5章
本来想看看他胸中韬略,却被他道破我的心事。我凝视着他,道:“开拓疆土,乃是为子孙万世造福,靖羽认为有何不妥?”
龙靖羽苦笑说道:“殿下,我若是说战争没有用处,只是涂炭生灵,你定是听不进去,但是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的双亲就是死于战争,幸好我幼年能得师尊收留,但有千万失去父母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