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泙儿——”

“啊——”

“蔺兄弟——”

几声惊呼响起的同时,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原本是坐着的少年已眨眼间闪身到了几步开外,并将肩上的猴儿拽下来,捏住猴儿头重重地敲了几个爆栗。那猴儿惨吱一声,从主人手中挣脱开来,跳到了几米外的一棵大树上,蹲坐在枝头委委屈屈地瞅着兰泙。

似乎直到此刻,众人方才听到几子被重物压倒的碎裂声,以及**撞到席面上的沉闷声响,还有那魁梧武士的闷哼声。

“啊,大,大王!”站在旁边的矮壮武士盖力,刚要上前去搀起那倒霉的大汉,迎头视线中却撞入急急而来的兰澧,以及紧跟其后的车彦,不由大吃一惊,本能地单膝跪地,躬身便拜:“拜见大王!”

不知为何,自来到衡都笃城伊始,盖力对眼前这人的敬畏之心便一日胜似一日。待到登基大典之后,兰澧正式成为衡国的一国之主,这种既敬且畏的心理更是在他心中扎了根,根本不复如刚见之时,那种还存留了些许的自在知遇之情。

“咳,咳……大王?”盖力语音的最后两个字钻入宫辖耳中,这狼狈大汉自尘埃废墟之中慌忙翻身爬起,灰头土脸的模样也自顾不上,只急忙拜身下去,大声道:“拜见大王!”

兰澧却理都不理,直直自二人身前掠过,径直到得少年身前,一把握住他的手,急道:“泙儿,可有伤到?”

“我没事。”兰泙反手握住他,紧紧攥住。

触手的冰凉让兰澧皱起眉头,不由责备道:“怎么又穿得这么单薄?”脸色随即沉了下来,微愠道:“派去给你使唤的那几个侍女看来是不中用了,这样的天气居然不知给你送过个手炉过来,我再回去给你挑几个人来用可好……”

“……”兰泙没有应声,瞧着他的一双乌亮眼睛却越发漆黑,深不见底,如同有形般直直s,he入兰澧心底,似乎被他看透了什么一般,兰澧有些狼狈地住了话头。

“怎么,这回终于不再躲我了么?”少顷,兰泙突然微微笑了起来,唇角微勾,一瞬春暖花开。

☆、愿赌服输

兰澧闻言大觉尴尬,轻咳一声,身形有些僵硬。这刻,便连两人交握的手都似乎生出火来,一时烫得他进退不得。

犹豫了一下,兰澧将手抽回来,随即敛了敛神色,转身负手立于亭中,视线扫过呆着脸垂头立于一侧的车彦,停留在跪伏于地的两名武士身上,对二人沉声喝问道:“居然有胆在王宫中大闹喧哗……你们且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己允了两人入宫来见泙儿,可不是给自己找惊吓的。

兰泙见兰澧故意转了话题去查问盖力二人,倒也不急,只伸手召回猴儿,面上带笑,立于旁侧静静地瞧着他。

“禀报大王,这个……”还不待盖力出声,宫辖的大嗓门已经亮了开来,只是刚开了个头,便煞了尾。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丢脸了……

原来心内佩服兰泙身手了得,宫辖这段时日以来经常请求兰澧允他入宫见兰泙,一定要与他比拼一番试试不可。

宫辖x_i,ng子直来直去,不带弯角,对于旁人在耳边议论“蔺泙乃是王的男宠”之类的言语毫不在意,被这些嗡嗡呜呜的声音烦得紧了,便牛眼一瞪,吼道:“管他什么男宠长(倡)优之流!就算是女宠短优,如果有蔺兄弟那般本事,我宫辖也一样佩服!”照样入宫来找兰泙。只是兰泙x_i,ng子寡淡,根本无意跟他争斗,只每日例行自我训练,并不理会他,使得宫辖常常乘兴而来,扫兴而归。

而盖力心内也自与兰泙亲厚,虽然得不到什么回应,仍然也如宫辖一般,不时来见他。宫辖与盖力一样,皆是粗豪鲁汉,又同是力大之人,x_i,ng格投契之下,虽相处时日不长,倒是成了莫逆之交。

宫辖屡次要求与兰泙比试未果,心内焦急不已,无可奈何下,居然灵机一动,难得的生了一计。遂拉着盖力兴冲冲地入宫来见兰泙。

原来宫辖天x_i,ng好赌,一副骰子被他玩了二十年,倒也玩出些门道。别的不行,单说玩骰子,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日与众兄弟豪赌大胜之后,灵光一闪,猛一拍大腿,计上心来,于是便扔下众人,自己揣着宝贝骰子兴致勃勃地朝着王宫而来。

待到终于在青花苑找到兰泙,宫辖便极力怂恿他与自己赌一把。若是自己赢了,兰泙就要答应与他比试一番,若是输了,以后便不再提这个话。兰泙听罢不置可否,也不问要赌什么,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慢吞吞地问了一句:“你可确定?如若你输了,以后便不要再来烦我。”

宫辖立刻将胸膛拍得砰砰直响,瞪圆铜铃大眼大声道:“那是自然!若我宫辖输了,不但不再来烦你,以后但凡再见面,我便喊你一声大哥!”

兰泙的脸在听到这句话后有一瞬间的扭曲,但随即便恢复了正常,只嘴角略抽了抽,耸耸肩道了一声“好”。

宫辖大喜过望,立即将揣在怀里的宝贝拿了出来。兰泙接过来细细看了一回,便抬头问他如何赌,规则是什么。

“难不成蔺兄弟之前没有赌过这骰子?”宫辖的脸色有些古怪。

“没有。”兰泙答得很干脆。

宫辖听闻,反倒有些踌躇起来。他本是个光明磊落之人,虽然十分想与兰泙比试一番,而动了这番歪歪心思,但是如此明显的作弊之举,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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