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站在上首,表面上一派镇定,从容如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袍子下的一双腿如果不是极力克制的话,这时候只怕早已抖个不停了,手心里全是汗水,他看着下方黑压压的一群人,一面缓缓打开手中的金黄色圣旨,那东西捧在手里,仿佛有万斤之重,让他几乎拿捏不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深思付托之重,实切兢业之怀,然朕躬不健,有疾,理政艰深,现于乾英宫休养,惟皇太子戎渡运抚盈成,业承熙洽,深肖朕心,必能克承大统,兹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所有合行事宜,条列于后,钦此!”
宦官特有的尖细嗓音回荡在空阔的大殿里,这一番话虽然是用很高的音调说出来,但此处毕竟是太大了,台下臣子的队列中那些靠后的人甚至都没有完全听清楚圣旨的内容,所有人都是按照惯例下意识地就准备跪下,后面的许多人甚至已经跪了下去,而靠前的一些大臣也本能地刚想准备跪地,但下一刻,却仿佛突然被什么东西猛地扼住了脖子,将接下来所有的动作都强行截断,几乎与此同时,所有的大臣们猛然间抬起头来,此时殿外有风灌入,吹得每一个人身上的朝服都无力抖搂着,在场众人目瞪口呆,一时间,整个大殿仿佛陷入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