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块头犯人紧攥着自己的断腕,眼珠凸出,张着嘴像条刚出水的鱼一样喘息了两声才嚎叫起来。那只断手滚从林恩肩上滚下去,断面因为被高温激光烧灼过已经焦黑,倒是没有血流出来。林恩脸色惨白,直跳了起来把断手抖下去,但硬是忍住了没有叫出声来。
安宁抬头看去,船舱最后一排的座椅上正有个人懒洋洋地坐起来,随手收起安在袖口里的激光剑,看起来好像刚才在睡觉,满脸被打扰到睡眠的不耐烦模样:“来人!”
雷克斯?安宁差点叫出来。雷克斯居然也在船上?
两个士兵迅速进来:“到!”
雷克斯不知从哪摸出支烟来,叼在嘴上点着了火,吸了一口才用挟着烟的手不耐烦地向号叫的大块头犯人指了指:“拖下去,扔到下面的监狱里去。”
“是!”两名士兵拖起抱着手的大块头,迅速往舱门外拖,拖到门口的时候其中一个问了一句:“中校,扔下去怎么说?”
雷克斯随手把打火机在空中弹了个滚儿又接住,漫不经心地说:“就让他在这里服刑吧。”
整个船舱鸦雀无声。这里是b-17小行星,这里的监狱被称为死囚监狱!这大块头是因为连环强j,i,an罪被判了无期,但他本来在金星监狱上服刑,虽然都是监狱,却也有天壤之别。在金星监狱上他至少可以终老,但是在这里……
雷克斯深深抽了几口烟,整支烟一下就去了半截,他才把烟从嘴角拿了下来,看着那截白色的烟灰落到地上,淡淡地说:“虽然是囚犯,你们在登上这艘飞船的时候就已经是军人了。在军队里,不遵守纪律的人就是这种下场——”他浅灰色的眼睛忽然一挑,犀利的目光在船舱里刀子样扫了一圈,所有的囚犯就像被割过的韭菜似的齐刷刷低下了头。雷克斯的目光最后落到林恩身上,不耐烦地一呲牙,“把你这头碍事的头发剪了!现在,都给我安静!”他往座椅上一倒,竟然是躺下去又睡了。
雷克斯这一手完全震慑了场面,直到飞船升空启程,船舱里都没人敢出口大气。安宁坐在舷窗边上,最后往下看了一眼。这个时候犯人们已经去了矿坑工作,空荡荡的c,ao场上,似乎有个人站在那里目送飞船起飞。不过安宁还没看清楚是谁,舷窗就自动转为飞行模式的深灰色,挡住了他的目光……
飞船平稳飞行了三个小时之后,广播器里传来平直的电子合成声:“十分钟后进入跃迁模式,请系好安全带。”
安宁赶紧在座位上拉出安全带扣好。广播里的电子合成声每隔一分钟提醒一次,直到十分钟后,飞船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不是那种把人扔来扔去的震动,而是一种从座位开始震动,最后震得你连骨头都像要散架似的剧烈颤动。过了一会,终于有犯人哇一声吐了出来。这下可好,船舱里顿时弥漫开一股酸臭的气息,安宁和林恩本来在强忍着,被这股气味一熏,终于也忍不住吐了。有人开了头,就有人跟上,一时间只听船舱里此起彼伏的呕吐声响成一片,臭气熏天。
安宁十几分钟就吐到没东西可吐了,林恩比他还惨,眼神都散了。好在半小时之后飞船渐渐平稳,广播器里又传出平板的电子声:“跃迁结束,现在可以解开安全带了。”
一船舱的囚犯都吐得两眼昏花,半天才喘过气来。清洁机器人出动,船舱里的空气终于恢复了清洁,不再那么酸臭逼人。安宁靠在椅背上喘了半天气,忽然想起后座上的雷克斯,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却发现雷克斯根本没有坐起来过,自然更没系上安全带。安宁不怀好意地琢磨这家伙不会是直接震晕过去了吧?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其他囚犯也吐得受不了,有人揉着胸口有气没力地抱怨:“妈的,这是什么跃迁,差点要了老子命。老子坐什么都不晕,怎么这会晕成这样?”
其他犯人纷纷响应,还没等抱怨完,广播器又响了,这回直接是尖锐的鸣声,然后是急促的合成声:“警报,警报!前方有大批虫族!”
“啊?”刚才抱怨的囚犯顿时变了脸色,扑到舷窗上去看,“虫子?这里也有虫子?”
安宁也习惯地去看舷窗,自然是看不见什么的,窗户还在飞行模式中,仍旧是深灰色。囚犯们有些乱,有人在喊:“有多少虫子啊?不是说有机甲吗?赶紧把机甲给我们,难道让我们等死吗?”
安宁也不由得紧张。这种小型的运输飞船虽然配备武器,但多数是远程武器,如果被虫族逼近就会陷入被动。正在混乱之中,忽然听见雷克斯沉声喝道:“都闭嘴!”安宁一回头,只见他从后座上站起来,根本没有半点晕吐的模样,抓过对讲器问:“报告虫族数量、距离、种类。”
“轻型飞虫约三千五百只,中型飞虫约一千八百只。距离三万米,保持现有速度估计五分钟后碰撞。”
囚犯们又有些s_ao动。他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