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覃再傻也看出来绪易对自己不一般了。
他靠在门外看着低头切菜的大老板。要不说王覃是个实打实的登徒浪子,他忽然想起自己那条绝不对粉丝下手的原则。能不能改一改,比如女粉丝不行,男的其实可以?
虽然王覃从来没跟男的搞过。在他以前的圈子里,很多人都是男女通吃的,尤其是绪易这种,多少苍蝇想叮上一口。
绪易还不知道王覃在暗地里净琢磨这些乌七八糟的。
等菜炒好端出来,卖相不错,色泽鲜艳,就连简单的黄瓜段都被用心摆成顺时针一圈。
两人夹菜的手碰到一起,王覃才发现绪易是左撇子,仰起脸傻呵呵地冲他笑。找着话题问:“温娴最近怎么样,上次听她说做模特兼职去了。”
绪易很久没见过她了,就说下次看见温闯的时候顺便问一问。
“我以为你俩还联系着呢...”
“我是自己找过来的。”
王覃感叹了一下:“你真的很神通广大。”
绪易知道自己背地里调查王覃的事情没完,放下筷子一脸凝重地抬起头,准备老实认罪。却听到王覃说:“他们都觉得我是垃圾,只有你把我当人看...”
王覃带着绪易又在村子里转了圈,他们村就那么几步路,一条河,一座祠堂,一条街。王覃酝酿着怎么把绪易客气地请回去,低着头不怎么说话。
因为他只有白天像个人,到了晚上就像只鬼。
简单的环形路线他们走了好几遍,到了弄堂口的时候,忽然有个红色的影子从墙边一下子飞到了两人后面。吓得王覃整个人失了魂,额头的冷汗开了水阀往下淌,整张脸瞬间变得汗津津的。绪易往后看去发现那是个破掉的塑料袋,居然能把人吓成这样。
王覃跟绪易老实交代,在夜店沾上了不好的东西,来乡下是为了戒掉它。加上睡眠情况不太好,整个人变得神经质,最严重的时候在夜里睁着眼睛能看到伸着长舌头的鬼影在朝自己扑过来。绪易听后更加不愿离开,耍赖说要在这村子里修养一阵子。
绪易打了个电话之后,就拉着王覃去杂货店,买两根鱼竿和鱼饵,下河钓鱼。王覃对这种老年人的爱好不感兴趣,倒是跟在河边嬉闹的小孩子们玩得很愉快。小孩子们分成两拨比赛,扳手劲,斗ji,抓人,抓小ji,只要王覃待在哪个组,哪个组准嬴,令他成了抢手货,被轮着扯来扯去。再看绪易,不管他们闹得再凶猛,我自岿然不动。他时不时要接几个电话处理公务,三心二意地最后半条鱼也没钓上来。
晚上他们在村子的小酒馆里吃饭,王覃虽然回来好些天了,这是第一次正经在村里露脸。有人问他的父母近况,还有问他孩子几岁的。王覃哭笑不得地说自己还没结婚。
“那对象总谈了吧?”热心的大妈问。
王覃赶紧去看绪易,斟酌他的神情再来回答。
绪易使了个坏答:“是我——认识的人。”
绪易上午用电话吩咐手下人买了新家具,这么快就送到了村里。货车就在王覃家门口等着。两人从小酒馆回来,送货员帮着把新的沙发和床都抬到楼上去。王覃本来还想着把绪易打发到镇上招待所,这下也泡汤了。此外还有空调,厨房电器,一并安装好。王覃不由问:“这是家电下乡吗?”
绪易理直气壮地说:“我在这里住当然要舒服点。”
王覃让绪易搬出去的时候记得把这些电器家具也带走,或者折价卖给自己。
果然王覃到了晚上开始梦游。
他们分别睡在二楼的两间卧室,半夜绪易听到声响走出房间,看到王覃就直挺挺地站在楼梯口,望着下方。
那种英勇就义的姿势就跟他站在天桥时一模一样,绪易连拖带拽才把想往下跳的王覃拉回来,按在床上。王覃一整晚要闹好几次,稍没留意就从房间里跑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蒙蒙亮,王覃那个瘾犯了,浑身打着摆子。他模糊的意识觉得这是某种上天的惩罚,所以想躲到楼顶的仓库里去,涕泗横流地在地上爬。绪易看到他哭,一下子抱住了王覃,在耳边安抚地说着别怕。
接下来几天王覃的状态越来越差,连人都认不得了。
绪易将他从农村带回去,预约本地最专业的心理医生。白天陪着王覃跟医生聊天,晚上全程在床边照看。王覃非但没有好转,反而闹得更厉害。他分不清梦境与真实,动不动就说绪易这个站在眼前的大活人是鬼魂假扮的。
绪易工作也不要了,专心在家里陪着王覃,生怕他做出什么事情来。
第9章 救赎三
9救赎三
一个好端端喜欢唱歌的人,就这么被击垮疯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王覃在老家的事不知道怎么传到他父母那里,电话直接打到王覃手机上。绪易只好在两位老人质疑的问话里答应见他们一面。当然不能让王覃父母看到儿子这副样子,只能绪易一个人出门。
王覃这几天打了镇定剂,绪易刚刚松了口气。给王覃点了几个酒楼的菜,哄着他吃了点。为了以防万一,绪易把家里一切有安全隐患的东西都扔了,门窗也锁死。临出门仍然不放心,蹲在睡着的王覃跟前看了半天。还留了张叮嘱他等自己回来的字条。
咖啡厅里,大老远赶来的王覃父母看到绪易是个体面人,相由心生,一下子没了电话里那种敌意。两人询问起王覃的情况,绪易说他事业遇到一些挫折,才回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