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叽里咕噜讲了一堆,却发现厉致诚一直沉默着。抬头一看,才发觉他的脸色已经沉下来。这模样令林浅有点心虚,嗔他一眼说:“我说的是事实啊。”

厉致诚将她的腰用力一扣,到底是用上了点劲儿,林浅“哎哟”一声,就被他牢牢扣在胸口,只能全身贴着他、仰头看着他,动弹不得。

“还胡说吗?”他低声问,隐隐有威胁地意味。

林浅佯怒瞪着他,不吭声,心里却甜甜的。

过了一会儿,她在他怀里眨了眨眼,说:“明天出差,我今天要早点睡,你回去吧?”

厉致诚也低头看着她,幽黑的眼一如既往地深沉难辨。

“我回去干什么?”他说,“今晚也在这里过夜。”

在他的注视下,林浅的心都快化成水了。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说:“我至少要出差一个月。你一定要想我,不许因为分隔两地,对我的感情就受影响,明、白、吗?”

话一讲完,厉致诚就低头吻住了她。慢慢地,就将她整个人都平放在沙发上,而后他的身躯无声无息覆盖上来。长夜漫漫,感情因为即将到来的分离,而更加炽热。抑不住想要在她身上索求无度,却偏偏得不到最终的解脱,只能压抑再压抑,折磨再折磨。

☆、那些相思

四月初的时候,宁惟恺去了趟台湾。

平心而论,他很喜欢这个地方。温暖、s-hi润、繁荣,又混乱。这种混乱是精神层面上的,藏在自负和繁荣的外表下。而这样一个地方,往往有无限商机和可能,是造就神话的地方。

不过,这一趟他来,就不像之前那么轻松和笃定了。

新宝瑞在台湾也有分公司。他一下飞机,就有当地干部驾车来迎接。三辆黑色本田cr-v在机场高速上流畅奔跑,低调而醒目。

助手原浚向他汇报:“华南区销售总监已经去找过汪泰识两次了。”

“还是避而不见?”宁惟恺挑了挑眉。他们说的汪泰识,正是明德面料的总经理、曾是大学教授的古怪老头儿。

原浚的脸色稍稍有些僵:“第一次避而不见;第二次把我们的人骂了出来。而且这事还传开了。”

宁惟恺微蹙了下眉头,没什么情绪地说:“干得漂亮。现在全行业都知道我们想在爱达背后捅一刀了。而且还没成功。”

原浚颇觉尴尬,没接口,同时在心里同情了一下那位把这件事办砸的总监。

宁惟恺也有点头疼。这些年,新宝瑞一直在做大做强。但宁惟恺也慢慢发现一个事实,他对公司到底有哪些可用之才,其实没有以前那么了解了。

而以前跟着他的,那些出类拔萃、为新宝瑞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的业务经理们,现在大多跟他一样,步步高升,走向高层管理岗位。

屁股决定脑袋,人坐在不同位置,考虑事情的角度和方式就会不同。譬如他还是个销售经理时,大概会排除万难、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要脸也不要良心,替宁惟恺把项目拿下来。但当他成了高层领导,那就不同了。他想的更多的是:我要什么、我应该往什么方向走,然后吩咐下属去办到。至于其中的艰难困苦,那不是我身为高层要考虑的。

而新任的一批业务经理和骨干,因为缺乏曾经困难的市场磨砺,也未经历过新宝瑞前些年高速成长、站上行业顶端的过程,所以他们的能力经验,势必比不上老一代。这是大环境决定的,与他们本人的资质无关。就譬如说去年的明盛项目,新宝瑞为了维持自己在其他国企项目中的价格平衡,宁愿放弃这个项目。这样的确财大气粗,但对业务经理们来说,对一个业务目标的取舍,太轻易。

……

现下,在明德这件事上的出师不利,就让宁惟恺越发下定决心——必须对公司的人才队伍进行全面盘点。这是新宝瑞将来能继续增长的核心力量,也是他用以抵抗祝氏家族的资本。

大主意一定,眼前的难关,对宁惟恺来说,并不是什么绝境。他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就下达了指令:“叫两个人过来。”他点了人名。原浚有些惊讶,因为这两人曾是宁惟恺刚进新宝瑞时,担任销售部经理时的旧部下。都是些在行业里曾经赫赫有名的厉害角色。但现在都是分公司的一把手,封疆大吏。

“老板,现在时间比较急,他们又都管着几百号人的分公司……”

这次,宁惟恺没有像平时那样语气轻~佻、言笑晏晏,而是淡淡看他一眼说:“告诉他们——十天内,我要见到汪泰识。”

——

转眼就进入了五月。

这个时间来深圳,已经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偌大的城市,整日炎热无风。人稍稍在室外一动,就是一身的汗,粘s-hi难耐。偶尔还有雷暴天气,瓢泼大雨,看着吓人。

但林浅不能不来深圳。因为这是为期两个多月的全国市场巡查的最后一站。

临近中午,林浅和几个同事,跟深圳分公司的同事们开完了会。caocao扒了顿快餐,就又乘车前往市区的几家门店。

烈日炎炎,晒得她的眼都有些睁不开。因为连日cao劳,她的脸已经瘦了一圈,两个黑眼袋久久不褪,显得眼睛特别的大,看起来就像只被虐待过的苗条熊猫。

同事拿她打趣,说她是拼命西施。慢慢地这外号居然传开了,几乎全国分公司,都知道总部有个拼命西施,能干又漂亮,人缘儿又好,在各地分公司辗转指导、叱咤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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