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别太急,急了容易出事。”

“别过。”荣淇伸手与他相击,这是每次出战前,战友间无言的约定。

“别过。”成不疑收回手,看着她头也不回决然远去的背影,一拉缰绳,向着与她截然相反的方向而去。

一路狂奔,不过数日就到了燕城,都督府门前依旧护卫森严,甚至更多了三分警惕。荣淇将手书扔给守门的护卫,一被放行,便大步流星地趟进去。

越往里走,气氛越见悲凉衰败。太子的寝居门外围了一群愁眉不展的僚臣,见她来了,都推她道:“千岁撑着一口气就为等你呢,快进去吧。”

她一时心惊肉跳,不知自己是怎么掀帘子进去的,只知等她回过神来时,怀里已多出了一个锦缎制成的襁褓。

太子卫昭已经只剩奄奄一息,却还勉力伸出手来摸了摸那个襁褓,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继而抬眼看她:“阿淇,这是我的唯一一点骨血,只有托付给你,才能放心。万望你照顾他。”

那是个健康的男孩子,胎发浓密,他的母亲已经死在了产房里,现在他的父亲也要不在人世了。

看着他的小脸,荣淇的心中反而升起了一股悲怆之情,她抱紧了手里的襁褓,郑重地承诺道:“您放心,有我一日,就护他一日。不只是小殿下,是谁害的殿下,我荣淇绝不容他逍遥法外,定叫他不得好死!”

卫昭的眼里迸出一抹光亮,他挺了一下身体,就这么死了。

当日六军尽挂白,卫将军荣淇接掌所有事务,向京中发丧报。

?

此时京中的形势却是波云诡谲。

谋害太子的人已经被抓出来,直接指使人是奋威将军之子高群。

此人出身将门世家,却生性贪淫好逸,全无一点本事。当年跟着太子去了燕城,不思打仗,反而日日在帐中听歌看舞,糟践良家女儿。荣淇执勤时抓到他违反军纪,他不但不悔改,而且辱骂威胁荣淇一行,狠狠耍了一把少爷威风。最后被太子秉公处置,剥夺兵权职位后灰溜溜的回了京。

回京之后,他受到众人嘲笑,对太子的怨恨越积越多。皇三子怀王野心勃勃,先看中了他家里的势力,又看出他对太子生怨,小施手段便将他拉拢过去,两人一拍即合,密谋对付太子。

这回也是凑巧,西戎战败后,太子高兴,带侍卫出门打猎,因追逐一头雄鹿而于离开了侍卫们的保护圈,被埋伏在一旁的死士一箭贯胸。

做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皇帝身体不好,本就因太子之死大受打击,又得知谋害太子的是怀王,急怒攻心之下,喷出一口心头血就不省人事。

这下局势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怀王固然是大逆不道,却并非臣子可以处置,太子之母早逝,后宫没有主人,只有四妃共理宫务,而四妃之二,一个是怀王之母,一个是敬王之母。

时间就在这样的僵持中慢慢的度过。

有人烧香拜佛期盼着皇帝赶紧醒来,也有人日夜诅咒皇帝一病不起。

卫昀属于前者,现在他焦心的情绪一点不逊于任何人,却一筹莫展。

他也有过野心,只是他生性谨慎,之前储位早定,诸王看上去希望渺茫,他也就安心的当着王爷,不去奢想至尊之位。谁知一朝风云突变,太子死亡,皇帝病倒,他才发现自己手头的力量倒不如那个气病皇父的哥哥怀王了。

谁也没想到,打破僵局的不是皇帝醒来,也不是终于按捺不住的怀王,而是一个身在遥远边境的女人。

京中的消息传到燕城后,卫将军荣淇以为太子报仇为由,率军向京师而来,沿途州县从者甚众,地方官员不敢阻拦。

第7章 锦绣嫡妃06

春天将至,河水破了冰,柳树发了芽,整个京城却仿佛仍处在一片冰天雪地中,没有谁敢于轻举妄动。

纵使是崇文阁里管理旧文卷的小吏,也感受到了那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这一切不只源于怀王大逆不道的行为和皇帝的昏迷不醒,更源于沉默地在城外驻扎的七万大军。

七万!不是七万养尊处优的老爷兵,而是七万刚刚从对抗西戎人的战场上活下来的百战之师!

七万,哪一个正在京城里的官员念起这个数字能不心颤呢?

如果是往日,皇帝还平安无事,他们当然不怕,再多的军队,那也是朝廷的兵,归兵部管辖,一纸调令,还不是要乖乖的从哪来的回哪去。

偏偏是这个关头,这个时机。

因为国朝多年来军备废驰,兵不堪战,数年来对战西戎的将士在上下的默契中已经完全自成了一个体系,军事上统归于西北大都督府,后勤也是邻近的北方州府保障。

为了更好的发挥行政效率,几年磨合下来,北方州府的上下官员全成了太子的人,怠政的、靠关系的、上下其手的没有一个待的下去,通通被排挤走了。

此时战争刚刚结束,边境线上的硝烟味儿还没散尽,这套军政一体的战时体系自然还保存完好。

在寄予重望的太子意外身死后,北方各州的文武官员在完全没有沟通的情况下,就隔空达成了默契,全力配合荣淇。

只有把谋杀太子的势力尽数绞杀,才能保证他们自身的安全。

就在对于身家性命的担忧中,他们同仇敌忾,竟然造成了如今对京城的压迫之局。

想也知道,在皇帝病重昏迷的情况下,没有人能出来指挥大局,下头的人自然不敢放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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