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拿捏不住自己又是哪里惹得太尉不快,可也不想开口询问,只脱了木屐,跪坐在席子上矮桌旁,也端起了饭,一口一口的吃着。
这一顿饭太尉食得极少,大多时候都是冷着眼拧着眉,看着对面的女子举箸轻嚼,慢慢地吞咽食物。一顿饭食罢,玉珠刚要开口,太尉不紧不慢地说道:“天色已晚,路不好走,就在这里歇息一夜罢。”
玉珠微微叹了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太尉径直将面前的摆桌推到一旁,将跪坐在席上的玉珠拉到怀里,擒着她的手腕,略显阴沉地说道:“怎么凭白叹起气来,可是在下哪里款待得不周吗?还是思慕着家中邀约之人,生怕不能折返赴约?”
玉珠有些听不懂太尉这话里的意思,只低低道:“太尉可是要食言?我若一夜不归,家里岂不闹翻了天,倒要小女子以后如何做人?”
太尉听了此言,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慢慢说道:“方才守在小姐巷口的侍卫回来向我禀报,说是你的大哥萧山在入夜时只身一人到了你西院的墙外,支了梯子,翻身入了你的院子。不多时,那院子里便传来女子低低的呜咽声。我的侍卫听着声音不对,也翻身进了院内,将你脱了裤子的大哥正按到床榻上。而你的侍女珏儿,正衣衫不整地睡在你床上,下面的衣衫都被撕开了……在下听了侍卫的禀告,有些不解,还望小姐详细地告知,你的大哥究竟是迷恋你的丫环至深,以至于如此地荒唐……还是他图谋的另有其人呢?”
玉珠听了,整个身子都僵硬起来,再顾不得太尉的轻薄之举,只伸手抓着太尉,急问道:“珏儿现在怎样?”
太尉听了侍卫禀告,本来心内存了一口不上不下的郁气,以为小妇人素日便与自己名义上的兄长有了什么手脚,以至于那萧山在夜里翻墙偷香,熟门熟路的很。
而她急着回去,乃是生怕与自己的大哥失约,是以心急。
可是,现在看这小妇人急切的模样,脱口询问的是小丫鬟的安危,却对她的兄长一副冷漠的光景,心内不由得一宽,轻声问道:“你连夜搬出了萧家,可是在躲避你大哥?”
玉珠见太尉并不作答,心内愈加发紧。珏儿才不过十四岁,年纪尚小,却被萧山误当作了自己,一番轻薄,她现在该是多么惶恐,若是一个人在院子里一时想不开来岂不是将有不测发生。
干脆也不回答,只自己要起身回转查看珏儿的状况。
尧暮野再次伸脚将她绊倒,脸上倒是阴郁不再,只是一脸轻松道:“好了,莫急,我的侍卫已经将她带了回来,倒是你的大哥,似乎把那寡妇惊醒了,似乎吵嚷着叫了邻居,将他一路扭送着送了官去呢……
玉珠听闻珏儿被带来,顿时轻轻松了口气,这次倒是郑重跪坐在尧少的面前,谢过了他为自己的丫鬟施救之恩。
尧暮野看着眼前的小妇人,真是生平头一遭对她平日在萧家的处境起了些好奇,这个小女子寄人篱下,却生得这般貌美,所言红颜多薄命,没有爹娘的庇护,想必遭受的磨折不计可想,可为何她却总能泰然处之,不见半分屈躬谄媚?
第29章
这么一想,尧少的心内倒有些柔软,只是想到若不是自己今日心血来潮,那受屈辱的岂不是就是眼前这羸弱的女子?于是想到萧山时,目光不由得转硬了几分。又见她心系这着丫鬟,便命锦书带着她去另一侧的院子去看一看那珏儿。
玉珠一入房间便看见珏儿缩坐在床角,一向灵动的眼神都有些发呆。她低声唤了珏儿,珏儿这才慢慢地抬起了头。
待得看清是玉珠时,便是鼻头一缩,便像小弹丸一般从床上弹下,直扑到六姑娘的怀里:“六……六姑娘,珏儿总算见到了你……珏儿……大少爷他……”
珏儿一时哭得哽咽,竟不知这话该是从何处说起。玉珠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引着她坐到了一旁的桌旁。
那锦书也算贴心,轻轻地合上了房门立在了后面候着。
玉珠给珏儿倒了杯水后,让她先自喝下压惊,再温言宽慰着她,直到她哭得透了才开口问道:“珏儿,慢慢说给我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哥……他怎么会这么荒唐?”
珏儿抽噎了一下说:“小姐久久不归,我心内担忧却又不知何处去寻,本想出门去告知老爷,可是尧太尉派来的那个可恶是侍卫又不让我离开。左右没了主意,便睡在了小姐您的床上,心内想着若是您回来了,我也好服侍您入寝。
可谁知刚合了眼,便感觉有人进来,我想出声唤您,却被人堵了嘴……后来听声音才发觉竟是……大少爷,只是他一身的酒气,就算挣开了他的手,也推不动他……他嘴里唤着您的名字,便……便……”
玉珠也不忍她说下去,便只轻轻问:“最后……被他得逞没?”
珏儿对于男女之事倒是比六姑娘强上几分,因为她有时在厨下帮忙时,偶尔能听到厨娘和婆子闲谈屋里炕上的碎语荤话,便照实说:“只是被他扯了裙子并不曾得逞,可是他的手到处摸……”
玉珠抿了抿嘴:“好了,不用多想了,你没事便好,晚上吃的什么?我再给你要写吃的,吃完了我陪你睡。”
于是玉珠向锦书要了些甜糕点还有果子,拿来给珏儿吃。
珏儿虽然受了惊吓,可是到底小孩子的心性,看见了精致的糕饼,一时便收不住嘴。只是看吃得满嘴糕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