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道:“直说。”
小花说:“说《国色》选角的事儿,不过根本没有人想听。”
这才是乖孩子。
又过几分钟,小老板来了,又把白砚拉到一边说了件正事,还是跟新人小花有关。
小老板说:“吴导的那部都市剧,她的戏明天开始,虽然只是个小配角吧,你能不能跟孟姝打个招呼,不求别的,只求别压她的戏就成。”
孟姝是那部戏的女主角,也是吴导的太太,影后,跟白砚合作过两次,挺愉快,关系还算不错。
因为草台班子投拍的戏扑得太多,别家老板嫌他们晦气,这两年都不太爱带他们玩。没出钱,当然也没提要求捧自己艺人的底气。所以小老板想照顾自家小艺人,还得托白砚说项。
不算多大的事儿,白砚准了:“可以。”
小老板由衷地说:“谢主隆恩。”
不用谢,太客气。
对肯乖乖拜到自己门下的孩子,白砚一向是愿意照顾的。
别跟他提裴挚,那就是条披着忠犬皮的疯狗。
白砚在公司待了一个上午,大概是因为没想起他的新邻居,这几个小时他还算愉快,连看小老板陈小废物都顺眼了不少。
但现实还是要面对的,家也是要回的。
中午,白砚到家没几分钟,突然听见门铃响。
开门,门外果然是他不想看到的人。
裴挚一手撑着墙,一手揣裤兜,两条浓眉皱着,特别认真地说:“有件事我昨儿忘了提……”
白砚说:“忘了就忘了,别在意。”
裴挚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不是,挺重要。我受伤之后,以前好多事都想不起来了,大夫建议我跟相处亲密的人合住一段时间……”
看看,看看!说什么来着?
裴挚本挚,料准了没有?
第4章 标签
白砚气得够呛,冷冷地说:“你还可以说你是从七年前魂穿来的。”
裴挚做惊讶状:“你看出来了?”
白砚懒得跟戏精戏精,果断关门。
裴挚立刻伸手用力抵住门页,“行吧,是这样,我那屋子有几个地方刷过,还没晾多久,味儿特别重,我想到你这儿来避几天。”
笑话,就算大半个城的人都流离失所,你裴少爷也不会没地儿住。
白砚说:“给你个建议,从哪来回哪去。”
裴挚说:“我从我爸家出来的。”
那原样回家不就得了?!!
可裴挚说:“我爸快要续娶了,老两口最近忙着培养感情,我天天在家待着照明不合适吧。”
别瞎扯了,这要是真的,你这中二时期没过完的魔星能不跟你爹杠上?
白砚脑子嗡嗡作响,手心发痒,“你开玩笑的底线还能再低点?”
裴挚眼神在过道溜一圈,拧起眉,“谁开玩笑了?你想想,我妈都走六年了。”
耳鸣声消失,楼道里顿时安静得针落可闻。
白砚:“……”
人的情绪真是个不讲道理且不好控制的东西。完美破碎比本身不完美更让人难以忍受。
比如白砚四岁时父母就离婚,对亲爹的记忆淡如云烟,自己从没觉得在单亲家庭生活、以及看着父母各自嫁娶是需要同情的事。
可……裴挚家不同。裴挚家曾是白砚见过的最幸福最圆满的家庭。把妻儿看得比眼珠子还重的男主人、把丈夫儿子当成生命的女主人,还有,裴挚这个从小在无尽宠爱里长大的小魔星……
这是,白砚二十一岁之前对裴挚家的印象。
后来发生了些事,他对裴挚他爸裴明远的感觉很复杂。
可裴太太的音容笑貌,白砚到如今还没忘记,真是很明艳娇俏的一个女人,大美人,心思灵动,总是能让周围所有人都喜欢她。
六年其实也不算长,她丈夫要续娶了?
白砚不想跟裴挚谈他们的父母,每一位都包括在内。
他注视裴挚片刻,“你要住多久?”
裴挚立刻笑了,又笑得特别阳光,“半年?”
白砚关门。
当然这次又没关上。
裴挚刷地从门缝伸出胳膊,手比出四个指头,“四个月。”
讨价还价到最后,白砚得收留裴少爷三十天。
当然规矩还是得说到前头的,白砚给裴挚的规矩只有四个字,互不打扰。
说此举是因为心疼对他死缠烂打的裴挚,白砚也觉得挺可笑。
人的行为大都从自身需求出发。短短六年,沧海桑田,这种物是人非的凄凉感太让人不痛快,他要做点什么让自己痛快一点,如此而已。
明明只是做了件宽慰自己的事儿,还要给自己打个善人标签,他不屑。
可能所有目的感强的行为都会有后患。
互不打扰,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裴挚会跟白砚互不打扰?
这是裴挚,这是裴挚,这是裴挚,重要的话说三遍。
好的,误解什么的不存在了。
入住的当天中午,裴少爷表现很不错,主动下厨做了顿饭,白砚没拦着他,两个人住一起,分担家务很应该。
午饭后,裴挚自己上楼好半天没下来,白砚以为魔星午睡了,自己找出《国色》的到练功房从头阅读。他一直有在练功房看剧本的习惯,因为找到感觉的时候随时可以对着镜子来一段。
这天阳光不刺眼,窗子打开,顶楼的风也不太大,微微凉,白砚仰躺在离窗子不远的躺椅,很惬意。
可他还没惬意几分钟,裴挚突然出现在门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