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云鹤一讪,“那便留着吧。”
轻络觉得有些头疼,难不成以后要对那黑胖美人施魅术?
云鹤将后院整清静了,回书房换了身普通的便服,从侧门悄悄出院。入京都有四个城门,每日川流不息,他在每处城门之外的茶摊小吃摊都坐上一会儿,计算了一番行路与行商的占成。
正打算去码头渡口转上一转,倒是看到一列车马出城去。从马车上看没什么特别,可前头骑马的和后头赶车的都颇为凌厉。他往打头的那个人看去,恰是齐鸣。他倒是不知道,大司马这么快就出京了。据他所知,粮草还没收缴齐,而库里的粮草根本不够。
云鹤往后看了看,好像除了几辆马车,并没有跟兵士。皇帝连个兵都没给他派,光是靠驻地兵士吗?他看了一会儿也没有多想,转身去看渡口码头的情况。与以往相比,倒是多了几条商船。不过还是挺冷清的,毕竟商税才降了没多久,而现下活跃的大多都是齐庄的商船,其他大多都在观望中。
他打算回府的时候,已是夜里。路过米凉面摊,他便坐下吃面,一面将方才所看所想细细整理一番。
夜里的街道倒是比白日热闹,突然几辆马车框框碾来,带着不同于周旁的吆喝声,生生打断了他的思索。
“避开避开!”打头的马车上人大声喊道。
马蹄驰过,尘土飞起。云鹤皱了皱眉,放下筷子,这哪还能吃得?他回首看去,那马车倒是有几分眼熟。这种时候怎的派出这么多辆马车?他放下几个铜钱,轻身跟去。
马车到仓前停下,里头走出来一群奴仆,将马车里的麻袋扛进去。
米粮这么快收缴到了?云鹤诧异,他记得令文才下去,不可能这么快才是。他避过光亮,悄悄潜进院里,只见麻袋入了后仓便一一打开。云鹤眼眸一睁,那些麻袋里竟然装的都是细石子!奴仆们将仓里剩下的米粮袋子全都打开,与细石子混成一堆,重新装袋。
云鹤扫了一圈,眼眸里丝毫温度都没有。这个国家自上而下,都已腐烂!他在心里嗤笑,当初提出发展商业,除了身为齐庄安在罗那细作的本份,心底里曾有那么一丝希望,商业繁荣了,国家是不是也能好起来。可是,越是走下去,他越是失望。商业发展得再好,也免不了被层层盘剥。那么,他做的可还有意义?
奴仆们装好混有石子的米粮之时,已过子时。待奴仆退下,冝奉和冝佷才出来。
“伯父,这……成不成?”冝佷一直揪着眉。
“齐将军今日便已出城,这粮草本就晚了,你明日便安排人发运跟上。”冝奉道。
“这……一打开就会发现了,”冝佷担忧道,“混了一半的石子,太过明显了。”
“那又如何?”冝奉不以为然,“今日齐将军朝后面圣你不是也在?皇上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给他搀了石子的粮食,那又如何?”
“可齐将军是去打仗的……”冝佷道。
“他向皇上索兵,皇上可曾给他一卒?”冝奉挑眉,“那些个小国只消驻地营里出兵便可,哪里需要增兵?皇上拨给他一些粮草算是好的了。”
“不是说这次那些个小国攻势颇猛?”冝佷道。
“边境那处本就人少,且他们每年都是过来抢点东西便走了,哪里敢真的攻到内里。”冝奉道。那些个百姓被抢掉的无非就是粮食,在他眼里根本值不了什么银子。
冝佷低眉不语。
“你给我警醒些,”冝奉道,“这里有一半是要随鲁将军出去的,到时候别忘记提醒军需官,后缴上来的米粮紧着鲁将军,这些个掺石子的给后备的兵士吃。”
冝佷深吸一口气,恹恹道:“知晓了。”
“没长进!”冝奉不耐烦。这么简单的法子都想不出,还要他来提点,真是木头!
原来如此,云鹤从暗处悄悄撤退。
“什么人!”伴随着叱喝,一把银晃晃的大刀直劈过来。
云鹤一惊,这粮仓又不是偷转米粮的仓库,什么时候也有高手把守了?他迅速退后两步,一个扫腿踢向刀背,他翻转借力,换一脚直指那人面门,却被躲开了。看来身手很好,怪不得他过来时丝毫没察觉。
“给我捉住!”冝奉吼道。
几道银光一晃,云鹤便被黑衣人包围住,他眉头一皱,暗道自己方才大意了!云鹤作为谍支,武功不是顶尖的,这几个黑衣人的身手不差,他很快便应付得十分吃力。一个不小心,左臂被划开一道。他扫过一眼,好在伤口泛红,并不带毒!
“当!”一杆□□挑开围攻。
云鹤一看那人眼眸,心下一定。秦时耍出一道花枪,不着痕迹地将云鹤护在身后。云鹤打过两招,趁着秦时给他支开的一个缺口,跃了出去。秦时也不恋战,横扫一枪便跟着奔袭。
“莫追!”冝奉本想让他们追过去灭口的,可心里一紧,生怕中了调虎离山计,连忙止住要追过去的暗卫。
“怎的不追?”冝佷生怕他们掺杂石子的事传出去。
“蠢货!”冝奉拍了一掌过去,“粮仓的事情皇上都默认的,怕甚!”
“是……”冝佷摸了摸脑袋。
“现下若是再丢粮,看你拿什么来补!”冝奉看他一点都不明白的样子,提点道。被发现倒是好解决,可若是再丢粮就麻烦了。
“是!”冝佷点头,虽说现下的米粮是掺和了石子在里面,可好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