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明晟犹豫。
“哎呀,前头又是在作甚?”云鹤饶有兴趣地一边吃丸子,一边朝一丛人望去。
明晟扶额:“留一个,我到时候不往东,直接原路返回寻你。咱们一同出来的,怎么地也该一同回京。”
云鹤笑:“明大人坚持,下官便厚脸受了。到时候,明大人可要将西北的所见所闻说与下官听啊。”
明晟不睬他,带了一个护卫,骑马离去。
云鹤还是那般悠哉悠哉地缓行,到了镇上街市,他寻了一家客栈住下,闭门不出写文稿。
随行的明府护卫安排在隔壁的屋子,只见隔壁屋里端茶送水的,却总不见人出门。
窗户轻翻,一道人影闪进。轻络带着人进里间整理了面容,然后引到云鹤面前。
“嗯,麻烦你了。”云鹤看着面前与他十分相似的人说了一句。
那人一点头,到他位置上坐下,看书写字学得有模有样。
“轻络你留在这儿看着。”云鹤交代了轻络一句,便越窗离开。
云鹤知道明晟走的官道,他便抄了近路,从僻静的山野里过去。傍晚时分,他便到了西北边陲小城。云鹤在街市乡邻里寻了一圈,却没有看到齐骛的身影。他皱了皱眉,难不成进巅城了?
云鹤在巅城之外一个粿条摊坐下,探问城内的状况。一碟粿条吃完,他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现下的巅城都被封锁掉了,没人敢进去,也没人能出来。罢,便等夜黑了去探一探。
云鹤掏了几文钱递过去,却是看到明晟和护卫带着滚滚烟尘驰来。这么快到这儿,怕是一路上停都没停,什么事这么着急?突然,他对明晟的老友起了几分兴趣,不若跟着去看看。
明晟一到这儿,便是寻了一家客栈。云鹤等了许久,便看到明晟一身鲜亮地缓步出来。若非还是那张脸面,云鹤都差点以为明晟被掉了个包。云鹤跟着明晟到了一座青楼之前,不禁诧异,看不出啊看不出!
云鹤正想转头就走,可脚下一顿,想起明晟平时的为人,还是决定在外头等上一等。
明晟好似约了三五个人,叫了几个美人作陪,闲闲散散地聊着什么,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云鹤趴在对面屋檐上看了一会儿,不免对那几人有几分好奇,看打扮与举止,应是商贾之流。他不禁想,若是他跟着一同过来,明晟是不是打算介绍几个商贾与他认识,方便他写调税方案?
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花样,云鹤正想离开,却见那屋里开始散开。有带着美人另开一间房的,也有直接带着美人出去的,剩下的只有明晟一人。云鹤便顿下动作,看着美人黏糊在明晟身边。
明晟并未如云鹤之意,只拿了一锭银子打发了美人,径直走出青楼。
云鹤摇头直笑,他轻步远远跟着。跟着跟着,却是眉头一皱,明晟所往的方向正是巅城。
明晟一路上撤掉外头鲜亮的衣衫,露出了里头的黑色夜行服。他往四周看了看,提气飞跃上城楼。
云鹤心思着现下的面皮和身上装扮,蒙住面便跟了上去。才到城楼之上,云鹤便顿住了。夜幕已深,可月华之下,缓步向明晟走来的那人面容清晰可见,正是齐鸣齐将军!
所以,明晟所说的老友便是齐鸣?
第17章 第17章
云鹤远远看着明晟与齐鸣进了兵士把守的衙门,这衙门大概就成了齐鸣临时的军营。他看了一圈,里头的防守很严,便放弃了进去看一看的想法,改去别处走走。
巅城现下大致被分据成了四块,齐鸣占据了衙门这一块,其他三块便是哈卅、吉迩、塔际各自占据。不看占据的地皮,光看人数,云鹤便是暗自佩服齐鸣。虽不至于蚍蜉撼树,可也是骇人的,以几千人对上十倍之多的敌人,还能稳稳占据这一方,这彰显了齐鸣彪悍的实力。
没多久,一众小队从衙门之后出来,为首的正是明晟。他们悄悄潜到城门口,打开一个小口进出。云鹤不明,便也跟上。
已是子时,外头静得很。出城门十五里,却是有数十辆马车停在那儿。明晟带着人与那列马车接应,没一会儿便拉着马车缓缓向城门靠近。而那马车车轮和马的蹄子上都裹了东西,行进起来声音极小。
到城门口,他们一行便停下。明晟轻扣了一下城门,里头便有人接应,又是只打开一个小口。明晟带着人从马车上卸下一袋袋东西,而里头的人一一扛着往里走。便是这样,一部分人卸,一部分人搬,整齐有序,悄无声息。
云鹤知道,这肯定是粮食了。可是,前一阵皇帝刚松口拨了粮食,是还没有到?运粮的队伍前行得慢,也尽量避免发出声音。马车上搬空之后,明晟领着人将粮往城里搬。
云鹤跃上城墙,在暗处看着那一队犹如蚂蚁搬食般扛粮。突然,云鹤看向远方,哈卅、吉迩、塔际那处帐营突然亮了起来,兵士如潮涌般冲出帐营。
很快,这厢衙门也忽然亮堂起来。齐鸣执了□□,跨马奔出,一列列兵士紧随其后。很快,齐鸣身后的兵士开始布阵,一字排开,高举大刀,持盾在左,骑着战马斗志昂扬,仿若一堵钢铁城墙。
云鹤远远这么看着,只觉得哈卅、吉迩、塔际虽然兵士多,可仿若三把散沙。而齐鸣手下的兵士虽然不多,可整整齐齐仿若一道方阵,徐徐压进。看着这样的阵势,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齐鸣手下只有几千人,却能扛住几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