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人来人往,你住那儿不方便。”轻络道。
齐骛闻言并没有好一点:“可是,她们都误会我也是大司农的妾室了。”
轻络一笑:“放心吧,你还小呢。”说不定住一年两年之后风头过了,就能送出去了。
齐骛不满,那还是顶着大司农的小妾名头!他可是以后要嫁给椰糕哥哥的!不过,这位大司农费心救他出来了。齐骛想起父亲,就问轻络:“姐姐,我父亲什么时候能出来?”
“嗯?”轻络一愣。
“我父亲是忠臣,皇上什么时候能放我父亲出来?”齐骛道。
“这个……”轻络觉得齐鸣是必死无疑,可还是对他道,“大司徒与大司农还在想办法。”
“哦。”齐骛不再多问,转而拿了剑出来练。
其实轻络说得没错,大司徒明晟的确是还在想办法。明晟列举了齐鸣的一道道功勋,皇帝便斥齐鸣是居功自傲。明晟道不能寒了臣子的心,皇帝便以不能折损皇家颜面的缘由驳回他的话。最后明晟请出御龙剑,皇帝才稍做退步。
“你这一步走得太险了。”云鹤得到消息,与明晟道。
“为了皇家颜面,我便不站出来?”明晟不以为意。
“皇帝真同意收回成命?”云鹤问。
“自然不可能毫发无损地放人,”明晟皱眉,“皇上要求剜下一百刀肉,若不死便是天要留他。”
云鹤默。这一百刀肉的惩罚说轻不轻,毕竟那滋味非一般人能忍受,且往后都会留下后遗之症,严重的说不定就成废人了。要说重,总比凌迟要好一点。他道:“但愿一百刀之后,皇帝是真的放过齐鸣。”
明晟摇头直叹:“我先将最好大夫请来,候在府里再说。”
“是,”云鹤点头,“罗那气候湿热,这伤养起来不易,我便去看看能不能运点冰过来。”
“倒是没想起这一茬。”明晟叹气,“这伤不知要吃多少苦!”
“或者此事之后,转去别处养伤。”云鹤道,“往……西北,或去若弥。”
“到时候问他罢。”明晟道。
“皇上有无说大司马府的人如何处置?”云鹤问。
明晟摇头:“能让皇上松口放过一个齐鸣已是不易。”
云鹤沉吟。
“毕竟五公主死了。”明晟道。
回到府里,轻络便过来与云鹤道:“今日,马公子在庭院里练武,生生晒中暍了。好在不严重,晕倒了立马便有人发现了。”
云鹤顿了一下才想起这个马公子就是齐骛,他道:“不是特给他准备了练武房吗?”
“嗯,练武房不用,非要在太阳下扎马打拳了,舞剑射箭。”轻络道,“晒得皮肤都红红的,仿若剥皮老鼠。”
云鹤想起那样子便忍不住扶额:“他是为了要晒黑吧!”
“要晒黑了作甚?”轻络不明,想起之前齐骛见到的黑珍珠,“难不成他要与黑珍珠学?黑珍珠可是天生一张黑皮。”
云鹤自然不会认为齐骛喜欢黑才这么晒的,他道:“是不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他……”轻络老实道,“你后院的姨娘们都挺喜欢马公子,时不时就去看看他,还关照他要如何才能得你欢心,又将你威猛的……形象传扬了一番。他……可能是怕真的成了你的小妾。”
“看你办的好事!”云鹤直摇头,“你去与他说,老爷我没有那等玩娈童的癖好,让他消停些!”他就知道,齐骛可臭美了,如何会突然想起将自己晒成那副样子的。为了不沦落成小妾,他也是拼了!云鹤想到便是唇角一勾,这孩子真有意思!不过,他后院的小妾们何时变得这么和睦了?
“奴婢一早就明说了,”轻络道,“等风头过了就可以离开的……吧?”本来轻络答得很顺溜,说到最后,看了云鹤迟疑的脸色便生生改成疑问。
云鹤想了一下点头:“是。”
“就是嘛,”轻络道,“我便是这么说的,他还是怕。”
“他才多大,冷不丁被带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总会有些害怕的。”云鹤一笑,“这样,今晚便说老爷我与大家一同用晚膳,就在后院夫人院子里。”
“是……”轻络心思,公子对那位马公子不一般啊!这还是头一遭同大家一起吃饭呢!
齐骛得了仆从的传话,到晚膳时分磨磨蹭蹭地去了主母院子。一进去,稍是一顿,里头莺莺燕燕端庄地坐着,要多温婉便有多温婉。齐骛觉着以前或大大咧咧,或袅袅娜娜的姐姐们一下子都成了端庄的模样,还真有些诡异。齐骛还特特看了一眼黑珍珠,这么活泼的人竟然能坐得一动不动。
“马公子,”主母冝芊影道,“坐下来吧,老爷一会儿就到。”
“是……”齐骛按捺住心里的不舒服,寻了个位置坐下,一抬眼便看到对面的黑珍珠冲他一眨眼。可也就那么一瞬,便恢复了淑德的样子。齐骛不禁笑出了声,然后被一屋子姐姐侧目看着,他吓得立马垂头。
突然,他好似听到微不可闻的倒吸声,不禁抬头。门外正好走进一人,身着月白华裳,姿态雍容闲雅,淡淡扫过屋里众人,便惹得众姨娘气息一屏。齐骛看着来人的脸不禁想,原来颜色如此好,怪不得那些个姐姐谈及老爷便兴奋不已。这般模样的人,不该是那等qín_shòu吧?可是,齐骛又纠结了,万一是个衣冠qín_shòu呢?他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