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娇气!廖师傅见他看到甜点心,原本画丑的眼睛都漂亮上几分,不禁连连摇头。再看那小孩儿,先吃的其他点心,最后捧着椰糕细细地品,好似舍不得吃掉一般。廖师傅不禁问:“这椰糕这么好吃?”
“好吃!”齐骛点头,“师傅要尝尝吗?”
廖师傅偏过头:“甜点心是小孩子才喜欢的。”
齐骛一撇嘴。
“转了大半城了,可有甚收获?”廖师傅支在墙头,看了一眼他满满当当的箩筐问。
“路都认得了,脚力也练了。”齐骛道。
“就这些?”廖师傅笑。
“背上的伤一点都不疼了,医馆的药真是妙!”齐骛又赞。
廖师傅轻轻“哼”了一下,就知道他不会提自己一个椰青都没卖出去的事。还有,他都跟了一路了,小马儿竟然没有注意到,刻意收敛了气息,他果真没法发现。不过,小马儿现下还小,跟着他学武的时间也不长。
“师傅,我发现这个城里的货郎也有会武的。”齐骛道。
廖师傅一顿。
“不过,走这么久,就遇见一个。”齐骛想了想道,“走路时而脚重,时而脚轻。人多的时候便有脚步声发出,人少的时候几乎是不沾地的,但是不管有没有脚步声,踩过的泥土地上都没有印痕。”
“你……倒是细心。”廖师傅本以为,他能在挑担的时候留意周边情况,那便算不错了,没想到他还能留意旁人。高手没法察觉,半吊子还是能留意到的。
“师傅,”齐骛将还剩的两块椰糕包好,放到兜里,“是不是还有一种改脸的法子?”
“嗯?”廖师傅一顿。
“就是,没有画什么妆,却是换了个脸。”齐骛道。
“你怎么就知道换了脸?”廖师傅问。
“因为脸上有点僵,与人讲话时,笑得很不自然。”齐骛道。
廖师傅冲他扯了个僵硬的笑,随后道:“就不兴人笑得尴尬?”
齐骛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廖师傅看他。
“就是……脸皮牵扯住了他的笑意。”齐骛见廖师傅目无表情,以为他没听懂,便加了一句,“与皮笑肉不笑不同,他那般是肉笑皮不笑。”
廖师傅闻言深吸一口气,偏过脸往旁边让了让:“不许以貌取人!”
“哦。”齐骛埋头。
“反正午上也没人买椰青,这儿正好清静,你待会儿便在这儿扎马吧。”廖师傅起身拍了拍灰尘,“待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再来寻你。”
“不用了师傅,我这儿还有两块椰糕。”齐骛道,“等卖了椰青我再买吃食也不迟!”
廖师傅只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便离开了。饿上一顿两顿的又饿不死,他也就随他去了。肉笑皮不笑?他倒是要去转上一圈看看,哪个这么笨,戴了不合适的面皮还敢那么笑!
齐骛才扎马步了一会儿,这冷清的巷子里便跑来一伙儿人。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将扎马步改为坐下。一个货郎在巷子里扎马步太过显眼,他便等着人过去之后再练。
“老大,那猪肉屠摆明了不将你放在眼里!咱们这就去给他点颜色瞧瞧!”
“路过老大的地盘,竟然不给保护费!”
“在咱这儿的地盘,便得按咱们的规矩来!”……
那伙人拿着大刀冲过来,见路边还坐着个货郎,立马便停下脚步。打头的人鼓着一脸肉冲齐骛吼:“哪里来的小矮子!给保护费了没有!”
齐骛愣了一下,以他的年纪这点身高可不算矮,不过今日的脸画得老,便是被这些人误以为成年男子了。他想着廖师傅的话,便努力去扮一个畏手畏脚的货郎:“这位大哥,早晨到现在我一个椰青都没卖出去,没有钱。”
“没有钱?”打头的那个哈哈大笑,脸上的肉跟着猛烈地颤动,“他说没有,你们信不信?”
“不信!”
“哪个出来跑的货郎会身上没有钱!”
“识相地赶紧将钱拿出来,省的费我们口舌!”打头的不耐烦地吼道。
齐骛看着他脸上的肉,心里感叹,这倒是皮肉相符,皮也颤,肉也颤。就是,人长得丑了点,又黑又油,满嘴的大黄牙。
打头的见这人一言不发,好似不拿他当一回事,便立马火气蹭蹭冒:“你个丑八怪!敢用这等眼神看你祖宗!来啊,给我砸!”
他身后的人闻言登时举了大刀便朝那箩筐劈过去,将里头的椰青砸得乱七八糟。齐骛赤手空拳一个人,抵不住那么多人一哄而上,两个箩筐一个都护不住。他气得扯了其中一人抬脚踹去,夺过一把大刀砍向那些人。他连一个椰青都没卖出呢,都被这些人毁了个干净!
本是站在后面看热闹的打头人,立马大吼了一声:“砍!砍到胳膊腿,爷我重重有赏!”
那群人立马抛开了椰青,向齐骛围砍过去。齐骛气极,也顾不得不想伤人的初衷,举着大刀跟他们打起来。
“疯子!疯子!”打头的惊恐地发现齐骛大有将一帮人都砍死过去的气势,立马吓得掉头就跑。
其余的人本就被齐骛打得异常狼狈,没想到他们这么多人,竟没能打过一个小矮子,见他们老大都跑了,便赶紧抽身离开。
齐骛见那些人瞬间从各街弄口散开,再无法追索。一个回身,他看着满地的椰青碎和汁水,死死握着拳。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