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男妾不用学完规矩,便被大人招过去侍寝了?”齐骛皱眉。
“没呢,”黑珍珠一笑,“规矩自然是要学完整的,况且大人现下中了毒,是不会招任何人侍寝的。小马儿,你还有机会,赶紧的!”
“嗯……”齐骛抓了两下头,辩了一句,“我便是过去找大人。”
“哦,”黑珍珠立马点头,“快去快去!”
齐骛走了两步,才觉得满是异样。他本是很简单地过去送个瑞草末,现下经黑珍珠这么一说,便是变得异常的不同。他站到后院与前院的那道门前,踌躇了许久。
“杨公子,这道门是后院的人不能过的。”孙伯走过来道。
“孙伯,”齐骛听到这个什么杨公子便有些懵,“我……”
“你……”孙伯才发现面前这人好似不是杨公子,虽然齐骛相貌变化大,可还是能大致认出来,“你是……小马儿?”
“是,孙伯。”齐骛点头。
孙伯三年没见齐骛,高兴得很,他还记得大人对这位马公子可是十分怜惜,而这位马公子也很是仰慕大人的。他立马笑着拉齐骛过来:“你来寻老爷?来,孙伯带你过去。”
齐骛:“……”方才还说后院的人不能过这道门的,怎么一下子就要带着他过去了!
“刚才我还瞧见轻络送了一盏茶水进去的,大约大人会有些空闲时间。”孙伯自顾自道。
“孙伯,”齐骛临到书房门口,倒是有些不自在起来,“您不是说不能出那道门吗?”
“你最懂事,大人也是最怜惜你,孙伯我明白的!”孙伯一笑,“再则,大人现下没有客在,放心。”
齐骛既想着过去看看云鹤,毕竟已经好两日没见到他了,可又不知怎的怕见到他。在回来的路上,他还能趁着夜里看看云鹤,到府里之后便是一直没能过去,也不知云鹤是不是真的没事了。但大人对他的疏离,他能感觉到,这么过去,会不会被他看轻?且,他只是寻常的探望一下,并没有别的意思,这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孙伯却再没有给他任何犹豫的机会,直接敲响了书房的门:“老爷,小马儿过来找您?”
云鹤眉头一扬,随后立马一皱。他语色淡淡:“进来。”
“快进!”孙伯笑着侧身一让,推齐骛进去。
齐骛深吸一口气,抬步走进去。大人正在写着什么,头也没有抬,脸上看来还是有些苍白,衣衫也如前几日一样穿了两件。
“什么事?”云鹤听得孙伯关门的声音,才抬眼朝齐骛那方望了一下,随后又低下头继续写着什么。只那么匆匆一瞥,他便已将齐骛的政府面貌印在心里。一整路齐骛都在马车里给他研磨瑞草末,没怎么出去练练手脚,肤色便是透着几分白,现下回到后院,每日窝在里头打拳练剑倒是又晒黑了一些。这样才好,看着精神许多。
齐骛站到他书案前,将两瓶瑞草末放到桌上:“这是磨好的瑞草末。”
云鹤搁下笔,捏过瓶子在掌心轻轻一蹭,瓶子上还带着齐骛的体温,暖暖的。他道:“以后你不要磨瑞草末了,我已经将此事交给医馆。”
齐骛有些失落:“嗯。”
“你若无事……倒是可以好好想一想,以后想做什么,”云鹤道,“我尽力为你谋划。”
“我么?”齐骛有些茫然。
“是,”云鹤道,“你以前可有想过?”
“想过。”齐骛一笑,他曾想着与椰糕哥哥一起当货郎的,可是,他都找寻不到椰糕哥哥。不过,他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想过当货郎了,他道,“我想要赚钱,还大人这几年的付出。”
“还我?”云鹤看他,“还我多少钱?”
“大人在我身上花了不下四千两了吧?”齐骛大致一算。
“还我了之后呢?”云鹤目光沉静,“是离开我这大司农府,以后与我不相往来?”
“不是的,”齐骛道,“大人待我的恩情,我此生怕是都还不清。”
“那为何要还?”云鹤道,“我本就无需你还什么,你这么说来,我会以为……你一刻都不想在大司农府里待着,时时想着与我划清分界。”他只是想与齐骛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却从没有想过要远离他。
“不是这样的,我……”齐骛只是觉得自己欠大人太多,每次面对他,总会有愧疚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