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意于自己对郑念初的影响,她也明白自己的影响有多大。这使她忌惮开口,她怕她一开口就自私。而郑念初,一定会听她的。
所以很多时候她都不开口,就像今天,她完全可以在郑念初提出分开住之前就打断她,有先见性地拒绝。但她没有,她的干涉会破坏郑念初的内部平衡,会破坏一切的平衡。
两个人性的人,意见的叠加只会任性到没有边界。
这样也好,现在是最好的办法。否则真到那一天,她们无力抵抗阳光的直射融化她们恐光的躯壳。
至少傅淮宁。她被一家人传染的温柔与感性只是肤浅的表面特质,就像薄薄一层的糖衣。只要戳过了她的底线,冰冷的理性就会马上破开这层糖衣,令她以悲悯的表情做出抗拒。
那是她妈妈,她非常熟悉的人,就在此刻,她已经能想到到时候对方的表情,体态。
林声重新闭上眼,嘴角弧度一如往常温和,迎接一整个漫长冬夜的寒冷。
梦里她追寻着阳光,阴影追着她,笼罩着她,总是快上那么一步两步。总是这样。她加快了脚步,奋力往前奔跑,可是总是差一点。
她累了,疲惫着醒来,外面乌漆嘛黑一片,工地边上养着的土狗嚎叫着,远远的,却是寂静的夜里少有的三两点声响。
她动了动腿,一溜的筋都发酸,好像跑了十公里后第二天身体里过量的乳酸充斥。脚还是冰凉的,连带半张床都冰凉,贴近了同样凉掉的热水袋居然还能感觉到一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