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忙把一个鸡蛋递给王儒,笑着说:“我昨晚半夜回去倒头就睡,半个时辰前才刚醒,醒了就忙着往衙门跑,怎么可能有时间煮鸡蛋,这是我家慧儿心疼我,特地煮了给我补身子的。”
王儒拿过鸡蛋刚要吃,听了林正说的,指着林正说:“你小子,吃你个鸡蛋,都得听你夸夸媳妇。”
林正笑着说:“那是!”
林正和王儒解决完鸡蛋,又吃了半斤点心,这才算是把早饭唬弄过去,刚喝了两口水,就看到衙役匆匆从外面走进来,对王儒说:“先生,师爷让您快去前厅算各庄的收上来的秋税。”
“知道了,”王儒翻了翻眼皮,说:“我这就带小林去,你先下去吧!”
衙役行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衙役一出去,王儒就开始小声骂道:“催什么催,赶着投胎啊,十天要把秋税入库,陈经那家伙想上天啊!”
林正知道王儒为什么这么气,平时夏税秋税,哪次不是给一个多月的期限,毕竟这账,得一点点盘出来,可这次,偏偏师爷让他们十天弄出来。
不过这事其实也怪不得师爷,要怪,只能怪当今圣上,再过一个月就是圣上六十岁的整寿,圣上本来就是个喜欢热闹的,有了这契机,怎么可能不大办,而大办是要银子的,户部没钱,可不是指望着从这次秋税中出。
而且不但户部急着要税,当官的也急着捞些银两给皇帝老儿筹备寿礼,一层层压下来,师爷能不急嘛,而师爷急,当然压的他们更急。
王儒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别的他骂不起,也只能骂骂老对头出气。
王儒骂完,也知道这事要是干不完肯定讨不了好,就带着林正急匆匆的去前厅接着盘账了。
林正和王儒在衙门起早贪黑忙活了十天,才把秋税所有的账目盘完了,让秋税入了库,不由松了一口气。
师爷看到秋税在限期内入了库,终于放下心来,也觉得前些日子把衙门众人逼的太狠了,不利于自己声望,直接大手一挥,给众人放了十天的假。
于是,原本不满的众人,顿时又觉得师爷真是体恤下人的好上峰。
林正看着旁边因为听到别人赞扬师爷又要跳脚的王儒,摇摇头,手上麻利的收拾好东西,往身上一背,和王儒打了声招呼,就往县衙外走去。
在账房这么久,他早就看出来,王儒虽然对师爷不满,可也就嘴上讽刺两句,师爷虽然对王儒不喜,可王儒因懒散耽误的那些活,还不是师爷给遮着,这两人就是一对冤家,纯粹八字不合,他才不会吃饱了撑的掺合进入呢!
林正回到家,把包袱往床上一扔,就出门往张松的屋子拐,打算去见见慧儿,这些日子他忙的脚不沾地,连和慧儿多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谁知林正刚一进门,就看到本来应该去街上摆摊的张松居然坐在屋里,顿时尴尬了,不过张松已经看到他了,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去,叫道:“岳父大人。”
张松看着林正的表情,似笑非笑道:“怎么,以为老子没在家。”
“没,没,”林正连忙摆摆手,否认道:“衙门刚放了十天的假,我只是来找慧儿,问她有什么打算没有。”
张松也懒得戳破,随口问道:“衙门的秋税收完了?”
林正松了一口气,说:“昨天已经全部弄完了。”
“你们动作倒是快,”张松感叹了一句。
“这也没办法,上面压的紧,”林正不敢在衙门抱怨,他没王儒那资历,到了张松这,倒是没了顾忌,直接在张松旁边坐下,吐槽道:“岳父你说不就圣上过个六十大寿么,又是修宫殿,又是整园子,弄的户部都补不上这个缺,急着拿刚下来的秋收去填,也幸亏今年是个丰年,要不要的这么急,怎么可能收的上来。”
“慎言!”张松瞪了林正一眼,说:“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林正忙闭嘴,知道自己不小心犯了忌讳,不过还是小声说:“这话也就在您跟前说说,出去我绝对不露半字。”
张松瞪了林正一眼,说:“平时不注意,万一出去不小心嘴漏了怎么办。”
林正忙抿紧嘴,表示自己记住了。
张松说完林正,自己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希望以后少折腾点。”
林正知道张松说的不是他,而是指当今圣上,要说起当今圣上,大概用两个字可以概括,那就是好命和爱折腾。
当今圣上是先帝的独子,先帝早年虽然也有不少孩子,可是不是夭折了,就是公主,一直等到年近四十,才得了圣上,所以哪怕圣上只是一个普通才人所出,可一出生,还是被立为太子。
先帝就他一个儿子,不立他立谁!
所以圣上从一出生,那就是含着天底下最大的金汤勺,命好的无人能及。
不过也可能出生就是众星拱月,圣上有一个爱好,那就是爱折腾,而圣上折腾的表现就是,他喜欢大兴土木。
圣上每年都在修各种园子,翻修宫殿!
年轻的时候,朝中有先帝留下来的重臣,圣上还不敢修的太狠,只是每年生辰,逢年过节,找借口修个园子,可等重臣都老去,圣上年纪大了,更爱享受,也就无所顾忌,放开修了。
当初的禁佛,林正事后听说,就是圣上想建新宫殿,户部实在拿不出钱,圣上才把心思动到佛门,至于那个道士,不过替罪羊而已!
对于张松的期望,林正只能在心里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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