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云去张了张嘴:“董先生,还好吗?”
董成扯出一抹笑,脸上不复当日的高傲。谁能想到不过一夕之间,庚省赫赫有名的董家转眼死伤殆尽,只留下他一个人侥幸活了下来。
他苦笑着说道:“我家发生的事情实在是不光彩,罪有应得,上面并不打算给我父亲开追悼会。昨天,我家人的骨灰已经在梁老爷子的安排下葬进公墓了。”
他已经哭不出来了,他心里有底,董家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哪怕遭受再大的打击,也不能垮,董家的辉煌还得靠他去延续。
他勉强打起精神,经此一事,他就好像是脱胎换骨一般,一夜之间彻底成熟了起来。
董成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邵云去面前的茶几上,只说道:“无论怎么说,之前怠慢了邵少师,多亏您不计前嫌,出手相救。这份恩情我永世难忘,区区小礼,不成敬意。”
“这——”
邵云去皱着眉头,正想拒绝,只听见董成继续说道。
“因为我家的这堆破事害的邵少师和您那只橘猫都受了伤,邵少师若是拒绝,我心里更加羞愧难安。”
他顿了顿,苦笑着说道:“我家里人都走了,他们名下的房产什么的都归了我。我只想着眼不见为净,伤心,所以干脆将这些东西都卖了出去,得来的钱捐了一大半,也算是为他们积点阴德。剩下这些不止是您,昌河道长和惠民大师那儿我同样也会送去一份,邵少师就当是为我解决一点烦忧,务必收下。”
董成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邵云去也不好再推迟,他点了点头,应下了。
他又宽慰了几句,董成便起身告辞,他还得去拜访昌河道长和惠民大师。
又过了两天,特务处分处处长何唯终于传来了杨钊的消息。他们最终也没能拦截到杨钊,唯一获得的消息,是海关部门花了大力气对出境人员进行排查,最终确定杨钊在事发当天晚上已经乘坐游轮离开了华国。
此时距离董家那晚上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天,董成已经能够自由活动,说明董家的事情已经彻底做了了结。至于杨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没有追来,反而直接出了国。但是对于邵云去来说,起码说明他短时间之内可以不用受到杨钊的威胁。
所以他打算回去了。
推掉了何唯请他加入特务处的邀约,邵云去刚刚收拾好行李,梁老爷子并着两位大师就来相送了。
邵云去正好将三个铁皮盒子拿出来,一人塞了一个,只说道:“这里面是我前几天炮制出来的养气丸,无论是温养身体,还是固本培元,勉强算是有些延年益寿的功效。相逢即是有缘,也多亏了梁老爷子这段日子以来的照料,区区小礼,不成谢意。”
听见那句延年益寿,昌河道长下意识的打开铁皮盒子一看,整整齐齐的五颗黑色丸子,透着一股香甜的味道,金光一闪而过。
好东西!
意识到这一点,他两眼跟着一放光,刷的一下合上了铁皮盒子,只说道:“那,老道这就却之不恭了。”
看着昌河道长连推脱的话都没说就眯着眼收下了,梁老爷子心里顿时就对这个所谓的养气丸的珍贵程度有了大致的了解,他当即说道:“邵少师客气了。”
到了惠民大师这儿,直接拿出来一串佛珠递给邵云去,他指着佛珠里唯一的一棵白色珠子说道:“这是我师傅坐化时留下的舍利,做成珠串后,供奉在大雄宝殿上受了十几年的香火,不失为一件养身护体的法器,今日送与邵少师——”
“不可,这也太贵重了些……”东西绝对是好东西,但毕竟是惠民大师师傅留下来的,纪念意义绝对大于它本身的价值。
没等惠民大师说话,昌河道长白了一眼,直接说道:“邵少师直接收下就是了,这老秃驴的师傅只有他一个关门弟子,坐化的时候留下了十几颗舍利,都叫他做成了珠子,喏——”他抬起手,掀开衣袖,入眼的是一串崭新的一模一样的珠子:“哪怕这些年前前后后送出去了好几串,他那儿也还多的是呢。”
被昌河道长这么揭了底,惠民大师一点也不恼,反而正色说道:“邵少师若是觉得不合适,也好,等我坐化了,再叫门下的弟子把我烧出来的舍利送与邵少师好了,这样才显得真诚。”
惠民大师就是这么自信,一点也不忌讳生生死死什么的,他也算是得道高僧了,死后肯定是能烧出舍利来的。
错不了。
邵云去哭笑不得,只得说道:“那小子就却之不恭了。”
梁老爷子特意派了车子送他,他现在回过神来了,当初果然是他自作主张买多了药材。没看见惠民大师连最为宝贝的佛珠都送出去了吗,反正这珠串他是没有的。
听说前年港市刘家的人求上门来想要以三千万请一串回去,直接连惠民大师的门都进不去。邵云去能被惠民大师这么看重,可想而知,他送出来的这几枚药丸肯定也不是凡物,这么一想,邵云去在他心中的分量又重了几分。
……
邵云去回到祁县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又是星期一,一高学生正在上晚自习。校门口的保安室里探出一个人头来,看见是邵云去,约莫是得了上面的叮嘱,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把人放了进来。
邵云去把橘猫放在自己的枕头上,揉了揉它的脑袋,说道:“我去上晚自习了,你先睡一会儿。”
橘猫懒得睁眼,直接喵了一声表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