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自然烦杂,醉梦楼总归缺不了算账的。”他笑得苍白,话说多了,身形还有些摇摇欲坠。可不是疲劳过度之症。

王允笙并未当面揭穿他,只点出:“陆先生倒不必如此为难自己,跟掌柜的解释解释,想必他也不会强人所难。心中有淤积,出去走走,放松身心便是。

这上好的时段,把自己累倒了岂不可惜?”

也不知是不是被王丫头瞧出内心郁气惹来的尴尬,陆仁亿捏紧药包,敛眉:“确是可惜了……”

确实,他这么一病,就不能带自家娘子去看浮生花了。再一等,便要等上一年,谁知道这一年里又会发生什么。他家那位娘子可兜不住心啊。

想到这里出了神,陆仁亿随随便便招呼一句,就魂不附体地踏出药房,径自回家去。

药房本就人少,他一走,豁然冷清许多。王允笙凝着那人背影消失的地方,秀眉轻皱。

她是跟了十几年大夫的人,怎的看不出陆仁亿得的什么病?积劳成疾是小,再加上难治的心病,不把人折磨得半死不活才怪。恐怕陆家出了不小的事情吧。

这时,药店里又走进一人。王允笙无暇空想,抬眸望去,竟是典晓二?!

她一下子笑起来,转念思及他来药房肯定是买药的,便睁大眼睛问:“晓二哥……你来买药吗?”不对不对,这不是咒人家生病吗?王允笙内心忐忑不定。

典晓二进屋就直奔柜台,脸色不怎么好,倒也没注意她像小白兔似的神情。摆摆手道:“还真是来买药的,哎~”

见他心浮气躁,王允笙上下检查了一番,语气放得温柔:“何处受伤了?”看着没有外伤,所以她并不着急。

“嗯……”典晓二瘪嘴,瞅着小丫头七分正经的表情,突然咧嘴笑了笑。两臂撑在桌子上,吊儿郎当地诙谐道:“要是我说是心受伤了……你有药吗?”

王允笙愣怔,非常认真地思索半晌,讪然回答:“……心病还须心药医,我这里恐怕没有能治你的药……不过,晓二哥可以尝试一下药房里新进的几种治脑方子,绝对是新药。”

被她无意中扳回一成,典晓二甚为惊奇,好不要脸的忽略什劳子治脑方子,夸道:“咦~小丫头长本事了,竟然硬生生让我吃了把黄莲?在下佩服!”他有模有样的抱了个拳。

“嗯?何时让你吃的……”

“……”

王允笙的表情太过自然,典晓二抱着拳诡异的盯她几秒,脑子里不停刷过“卧槽,这果然是个天然黑,跟白黖墨没什么两样的天然黑——”

典晓二咳了声,默默放下手:“咳,乖,去拿点金疮药,我打包带走。”

“嗯,好。”虽然莫名其妙,王允笙还是乖乖去取药。

“客栈有谁受伤了吗?”

“还能有谁,那个大家小姐不听劝,从房顶摔下来把胳膊划了条口子。”

抓药的手指顿住,王允笙抿了抿唇,没继续问伤得如何,只是手上下意识多添了把药。等反应过来,她才扯起嘴角,自嘲一笑。

医者父母心,现在看来,真是可悲极了。

“你说奇不奇怪,明明上次从楼上飞下来的时候轻轻松松的样子,别说两层楼,我想从高山上跳下来,她都摔不残呢。这次怎么就那么不小心。而且伤口贼小,还不如我当年切菜切出的口子长……”典晓二越说越起劲,比着自己的指头,语言间万分怨念。

眼看他又要开口,王允笙打断道:“药包好了。”

她脸上没有任何不耐,但典晓二敏锐的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典晓二只噎一下,拎过油纸包:“那行,账就记到明天,今天出来急了,钱还在家中躺着呢。”

“没关系,晓二哥随意就好。”

“走了。”

王允笙微微颔首,嘴角始终擒着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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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晓二几乎是逃着走出药店的。

一跑进往生客栈,他就将药包甩到客桌上,虚空点着食指,煞有其事的啧啧自语道:“就拿我典晓二十几年的经验来看,这丫头绝对有事情憋着!啧啧啧,没想到天天偷看我帅颜的清纯小妹,也终于有相思人了,也不知道是被那只小鹌鹑给拱了。啧啧,真可惜……”

他摸摸下巴,觉得很有必要为那个不入世事的小姑娘把关。不然被世俗练就成爱娘那副德行,岂不是糟蹋了一朵上好的白莲?

“晓二,你一个人在这里咕咕囔囔什么呢?”吴贝户抱着吴长方从客栈外面走进来,一眼便看到神游天外的典晓二。不是他说,那样子搞得像是思念哪家尚未出阁的碧玉似的,实在笑人的紧。谁不知道典晓二他是出了名的fēng_liú浪客,一笑回头不晓得招惹了多少良家少女。

这会儿被人看见他纠结的模样,吴贝户心里好奇,便一搂儿子,谐谑他:“哟,这是出什么事了?为何如此踌躇?难不成哪家姑娘又跑上门来说你调戏人家了?”

“什么调戏啊!?老吴我不是解释过了吗,你还不信!?”说起这事,典晓二一脸惆怅,拿过桌上的药包,摇摇头都开始可怜起自己:“唉~蓝颜之祸兮,桃花来了,就是挡也挡不住啊。”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给你点颜色就嘚瑟。”吴贝户白了他一眼,食指往头上指指:“你是没看到楼上两个客人,不说人家容貌,就连气质都赶得上你。为什么就没看到有人天天跟在他们身后追求?你赶得学学,不然到时候陷入这洪水中,想起都起不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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