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蹊依旧同以前一样,穿着一身白衣,此时正悠哉悠哉地躺在躺椅上,正在和吕平许默二人唠着嗑。至于婚服?黑风寨的汉子们送过来的婚服,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条条布条,被主人丢在了地上。
既然安景行已经告诉了陆言蹊,不想他因为别的男人穿上婚服,陆言蹊就不会穿,更何况,景行现在还在一边看着呢!
“齐公子?”张铁柱等人看着这副景象,都愣了愣,怎么齐公子还是这个样子,不会是忘记今天大婚了吧?但是为什么婚服会被丢在地上?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后,陆言蹊向门口看去,正好看到了站在门口一身黑衣的冷枭,心底一乐,看来也不止自己一个人不想穿婚服嘛?
“黑白配,不刚刚好?”陆言蹊说着,走到了冷枭面前,围着他转了两圈,才指了指被自己丢到地上的那一摊“破布”,“昨天从你们大当家那里回来,被气狠了,就把衣服给剪了,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想着再补也来不及了,所以今儿个就这么着吧!”
陆言蹊说着,眨了眨眼睛,脸上一派无辜,要不是冷枭清楚地记得昨天发生的每一个细节,恐怕真的会觉得昨天自己把陆言蹊气狠了,以至于他做出了剪掉婚服的举动。
“大当家的,您这样不对啊!”估摸着是因为今日冷枭大婚的缘故,黑风寨的汉子们都比以往放得开,若是换个时间,黑风寨的汉子们绝对不敢这样去指责冷枭。
“就是啊!大当家的,快给齐公子道个歉!”不明真相的汉子们都迷失在了陆言蹊的演技之中,毕竟陆言蹊这段时间在黑风寨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在人前对冷枭也是言听计从,谁能想到陆言蹊就是一个戏精呢?
冷枭听着身后的人起哄,又看着眼前这张得意洋洋的脸蛋,一时间后牙槽又开始隐隐作痛: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会脑袋一抽要娶他,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在人群之中,有一个人看着眼前的情景,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安景行从刚刚就看到了陆言蹊依旧一身白衣的样子,就已经满意不已,没想到言蹊真的把婚服给剪掉了。再看到陆言蹊面对冷枭的时候的态度,更是让安景行心旷神怡。
言蹊面对自己的时候,向来像一只小猫似的,虽然偶尔亮亮爪子,但从来不会挠自己,惹急了爪一下,还会小心翼翼地将爪子收回去,生怕把自己给抓破了皮,哪像是面对冷枭这样?
此时的安景行,心中竟然有意思诡异的骄傲之感,不可言说,却又真实存在。
暗月则是看着安景行的情绪变化,暗自咋舌,昨日太子爷还为了太子妃的事大动肝火,只要稍微提一提今日的婚礼或是看到满寨子的红色,太子爷准得开始放冷气,哪里会想到今天的太子爷会有这么温和的时候?
不过看着里面一身白衣的陆言蹊和一身黑衣的冷枭,暗月也有些理解了,这两人目前的情况,的确是不像是成婚,再加上太子妃对冷枭的态度,怪不得太子爷会是这样的反应了。
另外一边,冷枭也将黑风寨的汉子们安抚了下来,左右黑风寨对仪式并不在意,见冷枭和陆言蹊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对,以为两个人是在害羞,闹着将陆言蹊送进冷枭的屋子里后,也不闹着陆言蹊了,直说让冷枭将珍藏多年的好酒拿出来,让兄弟们尝尝。
冷枭看着眼前一张张兴奋的脸,也不生气,黑风寨这么多年,除了过年,的确没有过什么喜庆的事,现在既然大家高兴,那就让大家乐一乐好了,想到这里,冷枭也不扭捏,当即就让翠花搬了几坛子酒出来,让黑风寨的人们好好尝尝。
一听到有酒喝,黑风寨的汉子们也不闹了,一个个转身过去找人喝酒,没一会儿,就开始推杯换盏起来,将刚刚那一场可以说得上是冷清的婚礼,抛在了脑后。
*
通州的黑风寨其乐融融,但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却依旧有人过得不太好。
“母妃。”安承继对季幼怡拱了拱手,这几天他的幕僚们意见不一,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来问问母妃的意见。
“你今儿个倒是想起我了?”季幼怡看着安承继,懒懒地撩了一下眼皮,语气有些不满,搭在鸢尾面前让鸢尾涂着蔻丹的手动也没有动一下。
安承继听到季幼怡这话,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尴尬,自从阿史那思云的那件事之后,虽然他与季幼怡之间的关系看似和以前一样亲密无间,但安承继知道,他心中有一个疙瘩,怎么也过不去,所以后来就渐渐地没有再来过凤仪宫了,谁知道今日一来,就被母妃戳穿了心思?
“说吧,今日有什么事?”季幼怡看着安承继,示意他坐下来,似乎对安承继此时尴尬的神情一点也没看出来似的。
“是这样的,”安承继说着,看了一眼专心替季幼怡涂着蔻丹的鸢尾,知道母妃应该不会让她下去后,只能接着向下说,“父皇近几日对儿臣颇为冷淡,儿臣有些惶恐,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以想请母妃解惑。”
季幼怡听到安承继的这话,扫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明的光芒:“你父皇不仅对你冷淡,对本宫,也冷淡了不少,你问本宫如何是好,本宫又该问谁?”
安承继心急的原因,季幼怡知道,无非是看安景行死了,皇上却一直没有再立太子的打算,心中着急了。不过季幼怡也能够理解,这个儿子,从小便不是能够沉下心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