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才恢复记忆没多久,可是冥冥之中,他惦记他的小观音,已经很久很久了……
时光好漫长,幸好,他还在。
无论他几世轮回,总能在某个瞬间,见到他的小观音,与他擦肩而过。
只是那时的他,并不记得他的小观音,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一世又一世,一生又一生。
观音每次去看他,他每次都不记得,最多只对他微笑,便擦肩而过,真正的陌生人一般。
苦了他了。
庄凡摸摸观音那沁凉如水的漆黑长发,道:“上次你来收徒,走得急些,又不能破坏你师道尊严的形象,我就没告诉你,你这会儿知道了,是弥勒告诉你的?可是生我气了?”
观音犹在梦里一般,脑子嗡嗡响,摇摇头,他想,便是金蝉,当年也并不曾对他如此亲近,所以,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他闭上眼睛,把身体软下来,紧紧地靠着庄凡站立着,他想,即便是做梦,也想做的久一点……
只是眼里的泪怎么也忍不住,没一会儿,就静悄悄地打湿了庄凡的肩膀。
庄凡叫观音哭得心疼,一甩袖子,丢出一个小帐篷来,铺着厚厚的羊毛毡,他把观音打横儿一抱,一手托背,一手搂腿,一弯腰,就把观音抱进帐篷里去了。
观音给吓傻了,外面还有一个呢!搂着庄凡脖子惊慌失措地带着鼻音道:“你干嘛你干嘛你干嘛?”
庄凡把他好好地放在羊毛毡上,盖上小被子,道:“外面风大,哭久了,脸该皴了。”拿着大拇指给他擦泪。
观音脸通红,把庄凡手一拍,瞪他道:“我还怕这个风!我没哭!”
庄凡脾气可好地道:“对对对,是沙子眯眼睛了?我给你吹吹?”
“才不要!”
“好好好!”
“你坐远点儿不要凑过来!”
“这帐篷太小啦……”
两人在里面悉悉索索地说话,外面的菩提讪讪的,心说大半夜虐狗,都是坏人。
腆着脸从帐篷外钻进个脑袋来,嘿嘿笑道:“金蝉哥哥……”
庄凡没寻思还有人,吓一跳,差点儿一个后肘怼过去,一瞅,一个青年小道士,转身问观音,“这谁呀?”
观音翻个白眼道:“我也不认识!”
庄凡便回身对菩提很严肃地道:“晚上大家都休息了,你看我们也不认识你,你先走吧,有事儿明天再来行不行?”
那必须不行啊!
菩提苦瓜脸道:“金蝉哥哥,你就别溜我啦,等到明天,我非死这儿不可,到底找我啥事儿,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您给我个痛快成不成?”
庄凡心说这灯泡儿真没眼力见儿,活该当个万年小光棍儿。
有心想揍这赖皮一顿,大半夜的又怕闹出动静儿惊着孩子们,忽然想起一件东西来,对菩提道:“哦,有个东西要给你,你等我一下,我找找!”
在储物珠里一顿翻。
菩提睁眼瞧着,心说啥好东西啊,大老远把我弄来,等了一会儿,只见庄凡手上一停,道:“找到了!”
庄凡趁菩提不备,捏着他下巴,顺手一丢,再一抬,嗝喽一声,一个药丸子就给菩提喂进去了。
菩提没防备,咽了,还在那儿呆呆地道:“啥玩意儿啊哥……”
下一秒,倒地呼呼大睡!
庄凡拍拍手,告诉他道:“好东西,七返火丹!好好睡吧!”
奈何菩提睡得跟小猪一样,已经啥也听不着了。
观音见了,噗嗤一声笑出声儿来,嗔他道:“怎么还是那么坏!”说完便是一愣。
庄凡嘿嘿一乐,道:“看见他就生气,你等会儿,我把他抱过去,丢给悟空照顾。”
观音扭头哼一声,道:“我也走了!”
庄凡凑过来,冷不丁亲了他一口,道:“乖乖的,等我!”
转身掀帘子走了。
观音闹个大红脸,觉得脑门儿都冒烟了,拿小被子把脸一蒙,躺下不吭声了。
帐篷外面,庄凡双手一伸,嘿呦一声,把菩提抱起来,抱怨一句:“还挺沉啊!”
托着他走到大帐篷门口,喊一声:“悟空?”
猴子正睡在门口,听声音,一掀帘子,见师父抱个人,迷迷糊糊地问道:“师父,谁呀?”揉揉眼睛站起来走了出来。
庄凡把人递给他,道:“你菩提师父,接一下!”
猴子呆了,表情呆滞地把人接过来,一看,一个青年小道士,睡得鼻涕泡都出来了,忽大忽小的,他抬脸问正在揉胳膊的师父道:“这,真是啊……”
长得不像啊!
庄凡道:“是他啊,在灵山天天对着这脸,都腻歪死了,咋,出了灵台山几百年,自己师父长啥样不认识了?”
猴子把菩提放在光下瞅,还是黑头发,没胡子没皱纹,奇怪地道:“我当年拜师,他可是个老头子啊,白胡子白眉毛,头发也是白的!”
庄凡恍然大悟,道:“嗨,傻孩子,那是他故意装成个老成样子骗你的!跟我们去显摆你的时候,可还是眼下这样子!”
猴子气死了,心说到头来,这师父到底还有啥是真的!
悟空气哼哼地道:“他怎么来咱家睡觉?怎么不回家?”
庄凡道:“我昨天叫弥勒给他带个口信,叫他过来接毛毛回灵台山,谁知道他怎么这么晚才来。我跟菩萨有事儿要说,他非要掺和,叫我喂了一粒七返火丹,睡着了!你看着他点儿啊!师父走了!”
刚要走,又摸出一杆炭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