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言,顾小荷立刻反握住魏琦的手,她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睛里泵出可怕的亮光,手上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要把魏琦的手骨握断了。

疼得龇牙咧嘴,又牵动脸上的伤口,魏琦跌声道:“喂喂喂!!!你激动得过头了!过头了!”

“我这一辈子……还从没像现在这般激动过。”顾小荷脸上掠过一抹魏琦看不懂的笑,或者那并不是笑,而是面部肌肉被强行牵动后,不自然的抽搐。

就在魏琦五官皱成一团之际,顾小荷突然松开手,望向门口,淡声道:“来了。”

叮铃——

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薄款长风衣的男生走进来。他戴着黑口罩,眼睛被鸭舌帽遮挡住,风衣松松垮垮,虽然掩盖了身形,却又显出别样的颓然潇洒。

“他……怎么穿成这样子?”

有一丝微妙的感觉笼罩心头,魏琦一时分辨不出,只听顾小荷哼了一声,讥讽道:“名牌大学生,自然要些脸面,不乐意抛头露面。”

她说话间,那人却没有过来落座,径直走向一条延伸到店面深处的通道,通道口挂着卫生间的标识牌。他在通道口站住,回头看了魏琦一眼,鸭舌帽的舌尖点了点通道口,先一步走进去。

“你儿子,还挺直接啊。”

光天化日,公开场合,作出这样大胆的邀请,魏琦一下子兴奋起来,直追着那道身影步入灯光昏暗的通道。

现在不是饭点,餐厅人本来就少,除了男生之外,卫生间一个人都没有。某种幻想麻痹了右脸的疼痛,魏琦嘴角几乎咧到耳朵根,进入卫生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门反锁。

然后,他听到一声轻笑,和记忆里冷清的声线有所不同。

这声轻笑低沉,磁性,蕴着说不出的嘲弄。

“你的胆子真的很大。”

穿透口罩后,声音有些失真,然而说话人锋利的愤怒,却不是区区面罩可以阻挡的。

听出了语气里渗出的阴狠,魏琦脊背泛起一层细密的战栗。

鸭舌帽檐被抬起一寸,帽下的眼睛凝墨成渊,宛若站在断崖边探头下望,只有深不见底的暴戾和冷寒。

那不是他所等之人的眼睛。

·

卫生间传出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翻在地。店员走进通道,见一个女人从女卫生间走出,歉意道:“抱歉,我刚不小心碰倒了清洁桶。”

心生不快,但好歹是顾客,店员没敢多说什么,只冷声道:“注意一点啊。”

过了十来分钟,卫生间里又出来一人,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浅灰色打底衫,长风衣搭在手臂上。

那女人见到他,起身付了账,两个人走出店面后,店员小声道:“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收拾完桌面,坐在柜台后发了会儿呆,店员突然道:“啊呀,他们不是三个人吗!?还有一个呢!”

卫生间里此时一个人都没有。男卫生间的窗户外是菜市场,小贩们在清早会聚集在这里摆摊,现在早市已过,地上只有碎鸡蛋和烂菜叶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满脸血迹昏迷不醒的男人。

路过大垃圾箱,洛云川将搭在手臂上的风衣扔了进去。好几万块的东西,袖口附近沾上畜生的血,不值钱了。

手上的血已经清洗掉,那些暴虐的情绪也顺着水流渐渐消逝。

刚从顾小荷那儿得知魏琦对沈澄的想法时,洛云川杀了他的心都有。

将魏琦摁在卫生间的隔间里暴揍时,洛云川脑海里理智的那根弦几次断线。

即使将魏琦揍出了血,也难消他心头之恨。

火车站人来人往,却没几个人在洛云川身边转悠。他刚刚活活揍昏过去一个人,心里还憋着未尽的余火,浑身的冷意收不回来。

安检站前,顾小荷提着手提包,手里的火车票上印着一个遥远的地名。她在首都待了那么久,走的时候既无亲人,也没有行李,小小的手提包里塞满了珠宝钱卡,那就是她的所有。

谈不上后悔,却有几分唏嘘。她道:“没想到最后,是你送我一程。”

票也是洛云川走自己的关系帮忙买的,他懒得搭理顾小荷,本就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此时还在气头上,什么都不想说,就想顾小荷赶紧走,他好回去抱抱他的小竹竿。

想到沈澄,洛云川才生出几分温情。他道:“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沈澄姐弟说?”

被医院确诊无法再怀孕后,她曾好几次想挤进沈澄和沈兰的生活中,但到头来才发现,她带给儿女的只有伤害和麻烦。顾小荷其实有很多想说的话,不过这次,她选择什么都不说出口。

摇了摇头,顾小荷迟疑半晌,艰难开口道:“你对阿澄……你是真心的吗?”

身为一个母亲,她终于保护了一次自己的孩子。看在顾小荷将一切坦白选择离开魏琦的份儿上,尽管不想和她多说,洛云川却愿意回答她这个问题。

“你知道吗,不管我怎样讨厌你,有一件事我却对你心存感激。”他直视顾小荷的眼睛,因为心怀温柔情愫,周身的阴霾都散去了:“我感谢你将沈澄带到这个世界上,让我有机会与他相遇。”

送走顾小荷,回去的路上接到何琴电话,问他是不是对魏琦动手了。

“魏琦说了什么?”

“……没,他被送去医院了,你魏阿姨问他,他什么都不说,只说被流氓抢劫了。”

他想做亏心事,当然什么都不敢说,洛云川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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