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楚了师爷。”
“好,现在要参加斗菜大会的弟子继续留下,客人们请上二楼。”
说完这句话老爷子本来以为一楼大堂的人群里应该会有人离开的,却没想到那边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动的。
老爷子见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眼睛顶着在一群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人中特别显眼的那个家伙,心想那个洋鬼子怎么还没走?
难不成是中文不太好,没有听明白我刚才说的那些话?
邹老爷子其实早就看见混在他徒孙队伍里面的那个外国人了,但是因为对方是他唯一的女弟子带回来的人,老爷子出于徒弟的脸面和尊重客人,这一整天都由着那个家伙在后厨转来转去。
虽说阿丽说这孩子是她的弟子,但是既没有在祖师爷的牌位前上香敬茶,也没有在师门族谱中登录名字,这样的孩子实际上只是学生不是弟子,老爷子就没去计较那口头上的事情。
然而现在斗菜大会都已经要开始,那个外国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这就让老爷子很不开心。
站在他身旁的师弟也看到了队伍里的情况,他凑到自己师兄的身旁小声的问道:“师兄,那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家伙是谁的徒弟?我不记得哪位师侄曾经收过外国弟子,咱们师门的族谱上也没有这种记录。”
既然都有人问了,那么粉饰太平也就没了必要。
老爷子握着话筒侧过身子问道:“那位外国友人,你是不是站错了位置?”
邹老爷子希望通过自己的提醒对方就能知趣的离开,却没想到对方还是没动,二楼观战席那边却是有人说话了。
“师傅,乔治他是我的徒弟,今天是特意过来给您拜寿,顺便参加斗菜,一点问题都没有。”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以老爷子的脾气早就训斥徒弟不懂规矩了。
然而看着二楼那个多年未见的人,老爷子顿了顿才淡淡的开口:“阿丽,斗菜的资格一直都是亲传弟子才有的,我虽然人老了但我还没傻,记忆中我从未喝过任何外国人敬的徒孙茶。”
“您说这个呀,真是太对不起了师傅,乔治他是我的关门弟子,一直都带在身边培养,您也知道这些年我不再国内,因而就把仪式的事情给拖延下来了。不过没关系,反正今天师门的大家也都在,就请各位为我做个见证。乔治是我古丽的关门弟子,从此之后我不会在收任何徒弟,这样他总有资格来参加斗菜了吧,不然师叔那边也是说不过去的。”
明月楼的规矩,上香、敬茶、上了师门族谱之后才算是亲传弟子。
不过几十年前曾经出现了一个特例,引发这个特例的人就是现在站在邹老爷子身边的那位老者。
建国之后最动荡的那段日子中,邹老爷子那一辈的师兄弟们曾经被迫与师傅分离,分散四方各谋出路。
十年之后动荡结束,师兄弟们一次寻回道明月楼,却发现师傅的身旁又多出了一位小师弟。
当时那个社会,哪里还有人敢拜香堂跪牌位,而且老爷子们的师傅当时的情况已经不是很好,为了传承斗菜必须马上开始。
因而邹老爷子的小师弟,就成为了明月楼几百年传承中的一个特例,他的一切程序都是后来风气开放的时候后补上的。
如今这个特例被人故意挑了出来,拿出来当事情说话,就问问邹老爷子认还是不认。
不认师傅当年做错了,叫了这么多年的师弟不是师弟?
当然不能这样,但是老爷子是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徒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自己难做。
“阿丽,这些年你闹的越来越不像话,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我就想看看一个不守信用的人会不会承认。”
邹老爷子闻言定定的看了唯一的女弟子,呐呐自语了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算了,如果你这么认为那就是如此吧。”
泄气一般老爷子弯下腰,挥挥手说道:“既然阿丽已经这么说了,之前又有先例,就遵循先例让那个外国人参加斗菜。”
“师兄,你这是......。”
“别说了师弟,就这么办吧,我有些累先进包厢去休息,麻烦你替我宣布一下斗菜第一回 合的规则。”
邹老爷子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他师弟担忧的望着他的背影,半晌之后才拿起话筒高声说道:“斗菜第一回 合,你们一会从服务人员手上的箱子中抽取号码,然后按照号码的大小一次进入厨房进行烹饪。烹饪的题材是快炒,菜品不限技法不限,时间是十分钟。听好了,从切菜、配菜到炒制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从你们踏入配菜间就开始即时,超时便失去资格,一定要分配好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