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慎秋被阳光叫醒了,床边窗帘大开,玻璃窗将光晕分隔,地上的光影成阁状。远树成群发着淡青色,入眼很舒服。
慎秋疑惑地看了眼窗户:昨晚拉开窗帘了吗?
没关窗,估计是风吹开的,不过这风也太大了点。
他没多想,起床洗漱穿衣。灌了口水,对着镜子咕嘟咕嘟吐了出来,牙刷在牙齿上上下走动。正刷着牙,忽然被身上的一个痕迹吸引了目光。他吐掉满口的泡沫,重新灌了口水漱干净口。
慎秋靠近了点镜子,把领口往下拉了拉,眼神有些疑惑。
——这是什么?
锁骨上有一点红痕。
他用手抓了抓,又多了几条红印。
慎秋把领口往上弄了点,这是弄破了吗?皮肤没破,而且伤口不痒,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他这人潦草惯了,手上抓的痕迹又留在了上面。
收拾好东西去上课,早上大家学习的热情都不是很高。几个人趴在桌子上补眠,等着老师进班。
抽屉里干干净净的,慎秋有些诧异,这几天抽屉里都是满满的零食和情书。江揽云侧过头看他,一副求表扬的样子:“我帮你清掉了。”
可他这几天就是靠着这些零食过活的啊!没了零食怎么办?有种迫不得已要花钱的感觉,明明完全可以不花钱的养活自己一段时间的啊。
慎秋一瞬间变得很丧,倒在桌上不肯起来。
没得到表扬的江揽云“诶”了一声,凑近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慎秋小小地叹了口气,“只是觉得生活好艰难。”
江揽云刚想摸摸他头发,想起之前他在车里说的话,就把手移向了他的肩,拍了两下:“振作起来,就算是被莫名其妙的人伤害了也没关系,因为恶人自有天收。”
他这一本正经的迷信安慰倒是让慎秋笑出来了。
“希望恶人真的能有天收。”
他垂着脑袋趴在桌子上,幻想了一下季如安被雷劈到的场景,噗嗤笑了出来。这种自我安慰的精神慎秋练得炉火纯青。
在他们聊得轻松的时候,他们的聊天对象季如安已经住进了医院。
没错,他在放学路上被人套着头揍了一顿。早上的伤外加新伤,他骨头断了三根,脸上高高肿起,青紫一片,眼角嘴角都擦皮了皮,完全看不出原貌。
季如安当然暴跳如雷,一定要把揍他的人找出来。可那人选的位置很巧妙,刚好躲过了摄像头,在死角处,季如安的丑态毕露,连揍他的人都不知道是谁。
找不到人季如安非常恼火,即便还想惹事却惹不了了,他还住着院,身上伤还没好。
可恶。
一定是早上那个踹他的家伙,季如安看清了当时他的威胁。
他腿上打了石膏吊着,整个人都被低压笼罩。
“哥,你再去帮我查查,我不信不是他。”他信誓旦旦。
季东洲瞥了他一眼:“等你腿好了再说吧。”
他知道事情是什么样子,自家弟弟嚣张惯了,打架找错了人,所以被揍了一顿。早就该有人挫挫他锐气了,省得天天惹事,上次学生跳楼花了不少关系才平复下来,他倒好,一件件事惹个不停。
“你给我好好养伤,别又出去惹事。等你出院我给你办转学手续,换个学校呆着。”
季如安皱着眉头,非常不满:“不换,去新环境还得重新打理人际关系,烦都烦死了,没空和同学相处。我觉得我这挺好的。”
“我早就让你来育德,你不听,现在好了,你看看你在那个环境都变成了什么样?”季东洲对他的劣迹简直如数家珍,恨铁不成钢,“高三读完我送你出国,再烦都给我忍着。”
“不去。”
“由不得你不去。”
季东洲是育德校董,塞个学生进去不成问题,主要是季如安最近嚣张的名声已经去了老爷子那里,必须得放在眼皮子底下管教才能保证他不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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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一下课,陈阿渡就大喊了一声,“我不想学化学啊!我完全看不懂啊,这都什么公式啊,不想学不想学!讨厌死了。”
她转过头,哭唧唧地趴在慎秋的桌子上,一副小可怜的样子:“秋秋,你教教我好不好?你教我学得最快了,我上课的时候看着老师的脸就学不下去了。”
这么明目张胆的外貌歧视……老师也才刚刚走啊,这么不在乎的吗?
慎秋顿了顿,把他的书拿出来,刚想问她哪不会,就被江揽云拦住了动作。
他把陈阿渡转了过来,把笔往她面前一搁,冷冷淡淡的:“哪题不会,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