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别的。只为了她的安危。
自打那日在京郊林子里相遇后,赵家一定将她视为眼中钉。他做了一切安排,都是为了防止她有什么差池。
听闻九叔叔关切的问话,君兰思量过后,终是轻轻摇了摇头。
“暂时不需要。”君兰道:“我先去看看老夫人是个什么意思。”
这事儿牵扯的事情她目前还是一知半解。倘若不弄清楚就出手的话,难保中间会不会出岔子。
更何况,邓氏现在还在赵家,根本不在府里。她先去老夫人那里了解一下情况,再见一见赵宁帆为好。
闵清则顿了顿,颔首,“也好。”
*
闵老夫人这儿的情况远比君兰想象的还要糟糕。
老夫人虽然身子一向不太好,却也没甚时候病得太重。可这一回她躺在床上,身子动弹不得,盖了两床厚被子依然在微微发抖,好似冷得厉害。且,嘴唇有些发紫,瞧着竟然有些抗不过去这病。
君兰在七岁前是养在老夫人跟前的。虽然老夫人后来待她有百般算计,可儿时的感情尚在。
那时候她是离了母亲的小娃娃。
老人家把她一点点养大,着实不易。
君兰心里难过万分,行至床前,握了老人家的手,哽咽着说道:“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看着孙女儿眼睛里的泪花,闵老夫人嘴唇动了动,眼睛也发酸发涩。
说实话,这八丫头是她庶子的女儿。而且八丫头从小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她和这孩子一直亲不起来,所以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算计多些,感情少些。
可是这个时候,看到孩子真心为她担忧,她的心弦不知怎地就被触动了下。要知道,她那亲儿子的媳妇儿,为她担忧时候都没有这般真心。
“不舒服。”闵老夫人弱弱地说道:“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君兰紧了紧两人交握的手,发觉老人家现在年岁愈发大了,手上的皮肤也干涩起来。
君兰轻声道:“您好好养病,我会想了法子帮助您的。”
她思量着,自己找了九叔叔,看九叔叔那边有没有人来帮忙给看诊。
闵老夫人听闻后就要点头。忽地想起了什么,声音略大了点,“你、你去找你母亲。她知道怎么办。”
高氏?君兰疑惑。高氏能做什么。
闵老夫人慢慢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听闻这话,君兰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凭着她对高氏的了解,高氏虽然脾气不太好,却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地去害人。
更何况,高氏在内宅多年,并非憨傻之人。就算要害人,也没道理做的那么明目张胆。
君兰正斟酌着该怎么说才好,这个时候刘妈妈忽然就跑了进来。
刘妈妈是跟在老夫人,平日里甚是沉稳,很少露出这样急切不懂礼数的样子。
君兰往旁边稍微侧了侧身,方便刘妈妈与老夫人说话。
刘妈妈显然没料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八姑娘。瞧见君兰的时候,刘妈妈十分明显地顿了下,踟蹰着不知该前进还是后退。
她的迟疑被闵老夫人斜着眼睛看到了。
闵老夫人喊道:“你可是有甚事情?尽管说来。我要听听。”
刘妈妈瞥了八姑娘几次,见八姑娘纹丝不动显然不打算立刻离开,她想着一会儿八姑娘出去后肯定也能知道是甚事情,就在这里解释道:“回老夫人的话。刚才婢子带了人去搜查的时候,发现、发现——”
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艰难说道:“发现八姑娘的屋子里有藏匿的药渣。婢子怕和老夫人的脱不开干系。所以就来与老夫人说声。”
听闻从八姑娘的屋子里搜出来了药渣,闵老夫人的眼睛猛然睁大了些。而后,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猛然把手中小姑娘的手给一把推开。
“你好。”她从嗓子眼儿里往外挤出一个个的字,“你好!好狠的心!”
君兰眼中的湿意来不及褪去,手中已经是空荡荡的冰冷一片。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望向闵老夫人。
老夫人抖着手,声音也在发颤,“你个不孝、不孝、孝……”
说罢就是一阵巨咳。
刘妈妈赶忙扶起闵老夫人不住给她顺着背。
闵老夫人气息匀了一些后,冷声道;“你个不孝的。竟然和你母亲一起算计我。”
君兰静站了会儿,也就笑了。
“老夫人果然不疼惜我。”君兰的笑容恬静且温和,只是口中字句是一个个咬了牙说出,所以听着生硬许多,“这不过是有人从我那里搜出了点东西来,刘妈妈还未说是怎么回事儿、搜到的情形怎样,老夫人就当机立断给我定了罪。若人人都像是老夫人这样断案,那世上的冤案可是要垒成山了。”
闵老夫人本就身体虚弱至极,刚才拼了一口气说出那番话来,谁知竟然等到了这么一个强硬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