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丁总倒地的同时,礼堂里彻底地安静了——老人、业务员和那些保镖,所有的人全都噼里啪啦地倒了下来,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结束了。
明若星顾不上自己的狼狈,立刻将目光转向舞台,可那里却空无一人。
那伽呢?那伽到哪里去了?!
稍稍平复的心情瞬间又悬到了嗓子眼里。明若星什么都不敢多想,立刻就要往台上跑。
可他还没迈开脚步,整个赤裸的身体就被一种柔软的东西从背后紧紧地裹住了。
是一幅酒红色的天鹅绒,明若星刚才攀爬过的舞台幕布。
而用这幅天鹅绒包裹住他赤裸身体的人,也顺势紧紧地抱住了他。
“明若星……”
熟悉却又陌生的耳语响起,低沉动听。
明若星冷不丁地打了一个趔趄,歪靠在窗边的墙壁上。
窗玻璃上朦朦胧胧地映着他身后那人的面容,可明若星却反而不敢回头去看。
但是他还有感觉,能够无比明确地感受到那个人的气息正不断沿着自己光裸的颈项向上攀爬。
如此炙热、如此渴切。
在接近颈动脉的位置上,呼吸终于落实了亲吻。溯着血液的流向缓缓向上……向上……
最初的不安和忐忑,在这移动的一吻中烟消云散。明若星终于按捺不住,回头迎上了那久违的、炙热的、疯狂的嘴唇。
千言万语,化作无声无息。
当这漫长的一吻结束时,明若星已是满面潮红,整个人缩在了一起。他躲开了那只已经探进天鹅绒里头的不安份的手,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是……那伽?”
“一直都是。”
男人用拇指替他抚去嘴唇上残留着的水光,轻声笑起来。
“何天巳这个名字,是我当年为了紧急情况而起的化名。金鱼村的这几个月,我一直都用这双眼睛看着你。你为我做的每一件事,受的每一桩委屈,我全都看见了、记住了。”
说到这里,他故意咬了咬明若星的耳朵。
“老实说,你这么关心我,我可是高兴得心脏病都快发作了呢。”
“……”
这才慢慢回想起这几个月里自己与何天巳之间的各种荒唐事,明若星顿时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他咬牙切齿地一把拽住了那伽的手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走,你跟我回局里说清楚!”
可他稍稍一用力,只见刚才还好端端的那伽居然像个稻草人似地软倒下来,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小明,你先借我靠一下,我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这话什么意思?”明若星立刻又紧张起来。
“别急,别怕。”
那伽趁机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颊。
“你注意听好了:我的记忆没有丧失,而是在拘禁的时候,被喀麦拉用特殊手段封闭了。即便是现在的我,有很多事情也还是完全记不起来。”
“那我能做些什么?要不要找局里的人求助?还是……”
“不,这事不能急。我不知道局里还有没有卧底。小明,三言两语说不清……总之你带我回殷山,去找陆先生,他一定可以……”
说到这里,那伽的喘息声逐渐急促起来,又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干咳。
在彻底不能发出声音之前,他用双手捧住明若星的脸颊,凑过去烙下几记碎吻,然后与明若星以额头相抵。
“小明,你记住:何天巳就是那伽,这点从未改变。我可以向你保证,就算我成了何天巳,心里头也还是爱着你的……所以答应我,不要放弃我,好吗?”
明若星被他捧着脸颊轻轻摇晃,表面上看起来乖顺安静,可心里头却已经成了一团乱麻。
见他有点慌神,那伽伸手在他耳边拈了几个响指。
“小明、小明……没关系的,我只是暂时还没有办法完全恢复而已。你这几个月做得很好,请务必继续陪在我身边。要是我不听话,你只管揍,狠狠揍不用给我面子,听懂没有?”
回过神来的明若星,终于红着脸颊红着眼睛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