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单纯的不甘心。
还有在惑术中看到的画面,白昕玥那冷漠至极的眼神以及恨不得将他杀之而后快的态度。啊!此刻回忆起来简直要气死人。火炼恍然觉得自己的脑门上都快冒烟了。
对于火炼想要逞口舌之快的情绪,白昕玥十分理解,况且数算起来怎么看犯错的一方都是他白昕玥,所以只是笑了一笑,便径直说下去,“你亲自回溯时光救回我,同时也在我的记忆深处留下了一点牵念,正是凭借这个,足以让我将翎篁山与乐园岛之间的距离化整为零。”
牵念?这个词本身就是如此虚无缥缈,是否真的留下这“鬼东西”,火炼本人都有些拿捏不准。话说回来,楼澈那狐狸精提议的方式原本就玄秘无比,出现一点意料之外的改变,也并非全无可能。
火炼也曾经思考过,既然是过去的时光,哪怕是真正的神明都难以插足,更勿论更改,可想而知他当时即使进入了惑术场景,能够做的也十分有限。或许,当真是那一点点牵念,才能救回昏迷不醒的白昕玥。
思索的过于深入,火炼面容之上的愤怒就有些绷不住了。
说起来,他对于白昕玥兴师问罪的气势不过只是用沙土堆砌而成的广厦,看上去巍峨雄伟,实际上不堪一击,只需一个小小的浪头便可以将之倾覆。
假如只是从理智上来清算,白昕玥的所作所为,随便哪一件都不值得被原谅。只可惜心情这种东西,终究不是简单的加减乘除,世界上最伟大的公式也无法套用在这个上面。即便本人再不甘心,总也有心不由己的时刻。
火炼瞳眸中的金芒正在消退,看起来不再如先前一般咄咄逼人,染上了一层迷惑,以及一层委屈,看起来竟然温柔了许多。
这变化或许只在刹那之间,但白昕玥绝对不可能错过——倘若连这个机会都错过了,他就是不折不扣的大傻逼。
白昕玥出手如电,简直像是生死关头的严阵以待,一把抓住火炼的手,死命的按在自己的胸口。
哇靠!!!这是怎么回事???
被强行打断思路的火炼,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表情也差不多是空白的,只有一双眼睛瞪的溜圆。
片刻之后,愤怒重新点燃,只不过愤怒的原由已经不同。这是在耍流-氓吗?火炼差一点破口大骂。
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可惜努力几番都未能建功。十多分钟之前,白昕玥似乎还在担心他伤上加伤,每一个对待的动作都小心翼翼;可是十多分钟之后,这眼镜男忽然什么都不顾了,强势的真面目终于展露出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然而眼前这一只,不仅是个文化人,而且还是一个实力强横的文化人,这可怎么办?!
如果放在平常,双方施展全力交手,胜负或许还要悬念。可是在受伤脱力的前提下,火炼有这个自知之明,清楚武力对抗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没有办法可想,也没有手段可用,无奈到极点的火炼只能呆立不动,老老实实的等着白昕玥的下一步。
然而白昕玥只是制住火炼的动作而已,他并不打算做什么。只有在这种双方距离为零,谁也无法逃避的情况下,有些话才能够说出口,“火炼,我们两人之间的连系,远比你认为的要深得多。也是经过上一次你冒险救我之后,我才知道,你留在我身上的烙痕,也比我曾经认为的多得多。”
火炼哑然。事实上,他也确实不知该怎么接话。也有可能,这只火鸟是被眼镜男那一连串的“深得多”“多得多”给绕晕了,完全忘记了要接话这一茬。
对方的沉默对白昕玥而言原本是乘胜追击的良机,面对火炼这一颗摇摇欲坠的心,大概只需再说几句好话就能够让它彻底变得柔软起来。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白昕玥感觉到时间不多了。至于剩下的部分,将将够用来交代几件重要的事。
还是握着火炼的手,要说有多不舍,就有多不舍,不过口中说的已经是正经事了,“你一定要清楚一件事——人类绝无超自然的力量,即使咒术那一类手段是人类使用的更多,但都是在借助你们妖兽的力量。而妖兽的力量来源何处,你比我清楚。”
要证明白昕玥所言,现成的例子就有,而且还近的要命——四小姐脊背上的血字标识,火炼也曾经有幸亲眼见过,那个渗入肌理的文字,肯定不是蔚云非用血写的。卑鄙的人类,自身力量不足,可是却极其善于利用其它条件。归根究底说起来,四小姐不过是被自己精血中所蕴含的力量所束缚住了。
妖兽的精血,血字标识,其实是四小姐自己的精血束缚了自己。人类卑鄙的利用这一点。
“精血。”火炼吐出这两个字,声音发沉。
白昕玥此时提及的事实应该影射出某个关键,火炼觉察到这一点,然而他还无法具体分析出那个关键的本来面目究竟是什么。
不过没关系,深入的关键火炼回头可以慢慢想。倒是眼下有一点发现,可以乘此机会讨论讨论。
“我想起一件事,之前与温离交手的过程中,他似乎喝了什么东西。喝剩的空瓶子应该还挂在他的脖子上。”
一边是伤重的人类,一边是妖兽的统帅,这两者交战,胜负简直是最清晰明了不过。可谁知偏偏火炼就在必胜的战局中栽了跟斗,而且还差点把自己一条小命也搭上去。
思来想去,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