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在沮丧,鼬放下手中的茶杯,过去坐到了不破尚的腿边,俯下身去看他埋起来只露了一点的脸。不破尚在他坐过来时就察觉到了,本来不打算动的,感觉隔着空气盖下来的压力,还有微热的温度落在自己脖子上,他连忙扭过头看,就与保持着俯身姿势的鼬相对而视,差点撞到了对方的脸,近得仿佛彼此的呼吸都缠绕在了一起。一瞬间两人如同被这变故惊到了一样,呆滞得什么动作都没有,直到不破尚的脸突然暴红。“哦,没有哭啊。”鼬仔细的看了看他,若无其事地坐了回去。
翻身坐起来的不破尚立刻瞪了过来,只是脸上红晕未消,让他本来生气的表情表达出了羞恼的意味。鼬就坐在他的腿边,不破尚想也没想,直接伸腿踢了过去。虽然没有用上什么力气,但是踢在鼬身上的感觉仍然让不破尚心情好了不少,就连刚才的尴尬都被抛在脑后,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看不破尚已经自我安慰完毕,鼬觉得自己应该不用再做些什么来照顾他脆弱的精神了,就拍了拍他还抵在自己身上的腿,示意他拿开。不破尚意犹未尽地使力蹬了两下,才不情愿地把腿伸到了别处。
他这个样子,不会就此找到了减压途径吧。鼬拿起茶具去清洗,不由得有些无力。
那位神奇的青梅竹马小姐给不破尚带来的影响不止于此。
即使是安艺祥子也不得不承认,不破尚在那个相当个性的女孩出现后,逐渐开始有了变化,即使没有人敢肯定这种变化究竟是好是坏。
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本来就在突兀的成长着。围绕着不破尚的人们不经意间就会发现,那个暴躁易怒,骄傲自满的不破尚,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隐藏起了对外的尖刺,也收起了那种傲慢的态度。他的眼神不再毫无遮掩,而是因为掩饰情绪变得深邃;他的表情也不再简单易懂,就连讨厌的绯闻出现都难以让他失态。公司的上层对他越来越满意,认为他终将摸清这个演艺圈的规则,披上他们想要看到的光环。只有与他朝夕相处的安艺祥子知道,每当那个叫做最上恭子的女孩与不破尚的距离缩短一点,他就会变成更加陌生一些的样子。
但是她不能肯定,这种匪夷所思的关系能不能称之为爱情。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她吧,祥子。”不破尚的眼睛因为画着眼线而更加深邃,为了配合演唱气氛,他的妆容冷艳,没有表情的时候足够带给周围沉默的压力。他刚从舞台上下来,还没来得及卸妆就要赶去下一个地方,就连衣服都只能在车子行驶的路上换掉。“我只是对那个女人,还有她身后的那个男人,十分不爽而已。”
安艺祥子看着不破尚冷峻的面容,已经很难用以前的态度来对待他。这不是最近才开始的事情,大概在很早以前,不破尚就已经不再是她能够随意相处的程度了。她甚至不能从脑海深处找到那个刚出道时无法无天的大男孩的模样,只有眼前这个稳重冰冷的形象,清晰而深刻。
“祥子,这些事不要告诉莲见鼬。”不破尚挑眉看过来,“你应该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吧。”
安艺祥子申明道:“从你上次这么要求之后我就从没有联系过他,不管是邮件还是电话。”她略微疑惑地问:“尚,你已经很久没有去莲见老师那里了,你们不会是吵架了吧?”
不破尚嗤笑一声:“祥子,你真的觉得那个男人会给我和他吵架的机会吗?我不想见他,只是因为……”他抿了抿嘴,稍微有了一些少年人才有的样子,“在他身边,总有种会被看穿的感觉。这种事情如果被他知道了,绝对会被嘲笑死的。”
是啊,怎么可能让那个大叔知道,他已经无法从恭子的眼睛里,看到以前那种坚定的爱恋。
这种事情,被自己曾经的仰慕者放弃,甚至被对方视为要打败的对手,就算他对恭子并没有什么想法,即使在他看来恭子会这么做完全不算是出乎他的意料,也会觉得太丢脸了。
被当众宣战什么的他不会放在心上,恭子的所作所为他不用想就能猜到,周围人的议论纷纷根本没有理会的价值。只是一想到莲见鼬知道后会有的反应,不破尚头都大了。
所以说,绝对不能让那个大叔知道。
对于鼬来说,不破尚的消失和他的介入一样,肆意而突然。像是火山爆发的一样,宣布了“我最近会很忙所以有很长时间不能和你联系等我忙完了再说以上”之后,根本不管鼬会怎么回应他,自顾自地说完就走。
你也不需要和我报备这些吧。鼬本来想这样提醒他的,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不会向对方交代自己的行踪,难道这个小鬼真的把我当作监护人了?
然后就会发现,如果自己的生活要变得平淡的话,其实可以无聊到死的。
已经忘记了在更早的时候都是怎么度过每一天的。前不久刚完成了接手的映画配乐,还不想开始新的工作;收藏的影视光碟已经被不破尚塞进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作品,整理了一遍后就完全没有看的念头了;说不清是第几次看着冰箱里过期的布丁发呆了,拿出去扔了又会在下次采购时再买;偶尔出去和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