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是他?”
“因为他目前与夸幻之父还算合作状态。”
史艳文闭眼推敲,须臾睁眼,道:“你认为是夸幻之父下的命令,是夸幻之父想要除掉阴阳婆?为何?古原争霸虽是他所设计,但艳文还从没见他在明面上插过手。”
“其原因倒是很简单,”解锋镝沉声道,“能让夸幻之父都忍不住动手,必定是触及了他的要害。”
史艳文微讶,按住他的肩膀转身,面对面地看着他,眼里有如晴空般的光亮:“你们知道将夸幻之父的虚幻之体擒住的方法了。”
他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半点犹疑,解锋镝尽力缓和表情,轻声问:“……你很期待?”
“你不期待吗?”史艳文奇怪道,“只有让他身体凝实,一页书前辈才有复生之机。”
“然后呢?”
“嗯?”
“我是说,”解锋镝顿了顿,“在一页书前辈之事得以解决之后,你要做什么?”
史艳文与他对视片刻,站了起来,道:“自然是做我想做的事。”
“说得对,”解锋镝也站起来,牵过他的手,踩着鹅卵石往岸边走,“为所欲为,为所当为。”
“谈回夸幻之父吧,”史艳文看着漫过脚腕的溪水,思索道,“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灿金的鸟儿歪着头,看着越走越远明显将它遗忘的两人,无力地扇了两下翅膀,扭头飞往了相反方向。
“……对付夸幻之父需要一股极寒之气,阴阳婆已经知道它的下落,而夸幻之父既然已有行动,我也必须要尽快动手。而阴阳婆的伤,就要你帮忙了,我需要你向夸幻之父讨一样东西。”
“黑死薄?”他记得上次阴阳婆就曾特意嘱咐过此物。
“你勉力一试,不必强求。”
“我知道,那你……”
“我会先去趟八面玲珑,接回巧天工,然后去取极寒之气,艳文,办完事后记得回天月勾峰等我,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史仗义醒来时,逆神就放在手边。
很接近、很危险的距离,同时也很便宜。
不过史仗义很聪明,聪明到深深明白在什么时候人该学会适当的“恶毒”,身为一个聪明人,处理问题不能太暴力,要懂得“迂回”。
所以史仗义乖乖地坐在桌边,拿起镇纸下的信件猛看,恨不得将眼睛都瞪出来,转头又是一副狷邪痞气。梅知寒本来花费整夜时间准备好的苦水和泪水都付之东流,一句话都没用上。
他四处转了一圈,能见到的人大多是能避则避,不能避也只是低头假做没看见,原先敢对他调侃笑骂的人也全成了陌路相逢之辈。
这算什么解决?
不过,史仗义不介意,只觉无趣。
凡人,烦人。
转回去的时候,梅知寒正端着饭菜站在院中的桌子边上唉声叹气,看见他脸色就是一黑,就要开骂,但不知想到什么又把即将出口的“混小子”给咽了下去,哼了声道:“你又跑哪儿去了!”
史仗义掏了掏耳朵:“干什么?”
“干什么?!”
这声音一下子就气急败坏了。
梅知寒还是没克制住自己的脾气,饭菜一放就去揪他的耳朵,自然,是没有揪到的,反而将自己气得白眼乱翻:“你不知道你昨天干了什么吗?啊!不好好躲风头就知道出去乱逛,你就不怕有人私下报复你?”
“这么说你家主人的公信力不行啊。”史仗义点评道。
梅知寒指着他,像个受了刺激快要中风的病人:“你你你你你……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省心呢!”
梅知寒越气,史仗义心情越好,看了一路的战战兢兢,总算有点有趣的东西可供消遣,但还没等他看够,素续缘就突然出现,并且打断了他的饭前娱乐。
“小空?”素续缘似乎忘了这人昨夜还对他刀剑相向,和颜悦色道,“你醒了,这夜睡得可好?”
“相信是比大部分人都睡得好的,” 史仗义也一如既往,甚至颇为恳切,“现在很是神清气爽精力充沛,哎呀,阁下怎样会有这么重的熊猫眼?”
梅知寒:“……”
素续缘对梅知寒微微一笑:“梅姨,我有话对小空说,您能不能……”
“好好,我这正好有事要做呢,”温和地说完后,梅知寒对史仗义阴狠地笑了起来,眼里不停迸发着刀光火箭,“臭小子,不准惹事!”
史仗义:“……”
素续缘道:“放心吧梅姨,我会看好他的。”
梅姨讪笑:“看不住也没关系,别伤着自己就好。”
素续缘:“……”感觉自己被小看了。
史仗义嗤笑一声,目送梅知寒离开,然后对杵在原地的素续缘道:“来得这么早……不是想看我会否受罚吧?”
“你怎会受罚?”素续缘不紧不慢道,“艳文叔叔不是替你顶了吗?”
说罢,便将昨夜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娓娓道来:“昨夜你将贵客住的地方闹得天翻地覆,若是别的时候倒也无事,偏偏临近儒门孔祭,宾客渐至,龙首便是想漠视也不行。为息众怒,艳文叔叔替你受了一掌,为保体面,龙首让他吃了颗不知何效的丹药,凭此已足够抵偿你的顽劣胡闹,你自然不用受罚。”
史仗义怔了怔,然后夸张的捂脸后退:“哦!真是伟大的父爱,我是不是该适当地表达一下感动?”
他以为素续缘又该语重心长地劝告,熟料素续缘挑了下眉,一反常态地事不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