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还真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先是叹息,后是苦笑,再来才是安慰:“可惜,此事不得不为。”
俏如来竟点了点头。
素还真有些把握不准他的意思,于是试探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精灵上前,将脚边晕乎乎的火鸡放入史艳文手中,而后离开。
素还真看他不再说话,慢慢走出石锥之后,经过俏如来时,听见了那孩子极细弱的声音:“我尊重爹亲的决定,爹亲还能遇见相守相伴之人很不容易,俏如来难以狠心阻止,我只想问——你们还有多久时间?”
素还真脚步一顿,道:“很快,不过,此别应是短暂。”
俏如来身体颤了颤,道:“……我明白。”
史艳文转过身,恰看见了他们,他没有一点惊讶,甚至还有一点看好戏似的拭目以待道:“今日倒是奇怪,你们怎么一起出来了?”
俏如来眨了下眼睛:“是爹亲不该不打招呼便一个人出来。”
史艳文不禁挑眉,什么时候他也成了需要人陪同才能行走江湖的人了?
素还真看了眼他怀中还晕乎乎的火鸡,好笑道:“素某还道涅槃之后,赤鸾会如何威武,没想到竟如此……憨态可掬。”
“或许还有变化也未可知,”史艳文淡淡道,有仔细看看俏如来,直看得他脸颊染上了晚霞,“方才看你们同时走出,艳文还以为自己是局外人,你们才是父子。”
话音刚落,素还真不由同俏如来对视一眼,两头雪白长发在晚霞前,像染了金光似的耀眼。
“呵,”史艳文笑道,“现下更像了,依艳文所见,日后定要把续缘也带来让精忠见一见,想来定会相谈甚欢。”
“日后……”俏如来欲言又止。
“会有办法的,”史艳文用拇指揉了揉他的脸颊,又牵起他的手,眸如清波漾开,清澈地映出他的期待,“爹亲会是你永远的后盾,无论何时何地。”
正气山庄挂满了红灯笼,灯笼里的蜡烛快要燃尽,虚弱地闪着火花,随着灯笼的摇晃而明灭不定,千里跋涉体力不支的几位客人已入沉眠,久未蒙面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却还在笑闹。
皓月光焦急地等在门口,头顶上的灯笼早已暗然,另一盏却还亮着,让他的脸半明半暗,看起来有些诡异。
但下一刻,他整张脸都烧红似的亮起来,失望的情绪也一并蒸发。他腾地蹦起来,还没开始说话,便被一只火鸡扑脸,那尾巴上的火光将皓月光吓得面无人色,紧闭上眼,许久,他才发现,除了鼻子上尖利的爪子有些刺痛外,却没有半点灼热感传来。
他睁开眼,原先豆子大的小眼睛成了竖目,变得狭长而不再呆滞,亦不再死气沉沉。
这才是它的新生。
虽然丑了点。
皓月光呆呆看了半晌,伸手在赤鸾的翅膀上摸了两下,赤鸾高傲地抬头,本想将他扇开,但见他眸中渐渐激动,又忍了下来。
皓月光连摸了四五下,脸上逐渐通红,终于……
“哈哈哈哈哈!好丑好胖啊!竟然是麻雀变母鸡?你的凤凰血脉是不是太假了?哈哈哈……”
呦!
砰!
“啊!”
“噗!”
“我的娘……”
“剑无极!”
“蝶蝶……救救救救……”
皓月光只觉整个人像被烙铁似的拳头打了一拳,鼻梁坍塌的刹那人也像脱弓的石弹爆射飞出,眨眼就从大门到了院内,然后撞到了柱子上,四仰八叉地滑了下去。
反应过来,皓月光不由双手抱脸原地嚎了起来:“疼疼疼疼疼!”
又听一声轻咳,身后穿来剑无极痛苦的声音:“你给我起开……”
皓月光一惊,捂住鼻梁回头,连疼痛都忘了,惊道:“你到我屁股底下做什么?”
剑无极手心在腰上剑柄处流连,忽地往后抓住皓月光的肩膀,手腕臂膀同时用力,将人扔出去的同时自己也站了起来。
凤蝶上前看了看他,忽然失笑,问他:“看来也没大事,你叫得那么惨做什么?”
剑无极咧嘴:“蝶蝶,我都被撞飞十几米了很疼欸,”不过他确实也没大事,回了这句就看向皓月光,瞪眼问他,“你做啥?”
皓月光闷哼,算是看清了形势,干笑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喝着醉的年轻人凑过来,笑道,“他骨头硬,撞不死。”
“阁下是……”
“啊,我?在下风逍遥,跟狼主一样,来自苗疆。”
剑无极撇嘴,握着刀柄转头往门口看:“怎么?大晚上还有人来正气山庄闹事?”
“不是不是,”皓月光小心翼翼地张望,“不是人,是一只火鸡。”
场面不知为何静了静,连稍远的神田京一几人都看了过来,奇异地问:“火鸡?”
皓月光谨慎道:“不不,错了,不是一只鸡,是只凤凰!”
剑无极愕然惊叹:“你比我有胆。”
“真的是凤凰……你们干嘛这么看我?”
东瀛众人的表情有点难以言喻,苗疆来的风逍遥悄悄和他打着手势,皓月光皱眉,风只好作罢。
正此时,一缕火光窜入,在众人眼皮底下跳到了皓月光头上。
趾高气昂地散发压力。
场面更静。
许久,许久。
剑无极失声叫道:“居然不是赤羽,真的是火鸡?!”
话音方落,人又被踢倒在地,神田京一收回脚,憋了憋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