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江其恪犟起来只有他姐治得了,长姐如母,脸色一摆,江其恪乖得就跟兔子似的。
但是季平廷怎么可能是江榕。
季平廷永远不可能是江榕。
季平廷拿人没办法,又是病人,不敢说重话,就送了江其恪回去。
到了公寓楼底下,人倒是精神了些,摆摆手就下了车,季平廷看人头也不回,心里突然有些慌。
第十二章 不由自主
真的入秋了。
天际湛蓝,一丝云也没有,远处教堂的尖顶孤零零矗立,在无边无际里寂寞空旷着。
季平廷在车里坐了一会,公寓门口陆陆续续有人进出,等了一会也没见人出来,季平廷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算了,他这次本就一时心血来潮。
经发院的负责人被临时撤换,他借口在国外,硬是拖了几日没有回国去签署授权文函,估计这会季膺德已经派人在外事部守着了。
就等他回去签字。
这次季膺德借着人事调动把人公开送过来,倒着实出乎意料。
嗤,季平廷眼里闪过狠厉,那老头子身体真的不行了,以往再急,也没有这次这么明目张胆。季平廷看着突然盘旋上尖顶的几只飞鸟,不紧不慢,乘风徐徐向上——不过这也是一次机会。
既然送来了人,那他也没法保证会出什么事。
再说了,他手里不还有一个姓江的吗。
江奉彦这两年兼了两省的重要职务,可是季膺德的有力臂膀。
江其恪。
原本悠然盘旋着的飞鸟突然之间像受了惊似的,一个个急急地拍着翅膀俯冲下来,风声突然间大了。
这个念头闪过的一瞬间,季平廷突然有些紧张,毫发一般的尖针插入心口,太细微了,倒显得不痛不痒,但你就是知道它刺着,在某处存在着。
像是一个咬紧牙关都不会被泄露的秘密突然被说漏了嘴,想要否认,但也发现确有其事。
他跟苏辰斯不一样。
他还是挺喜欢他的。季平廷后来想了想。
公寓门口闹哄哄地走出两三个像是和江其恪一个学院的同学。
“……哈哈哈哈,真的,尼奥,江那么怕他姐?”一个明显是日本口音英语的高个子男生背着画具走在了最前面,回头笑着对身后的一个同学说道。
“对啊,他一进门差点跪了……哈哈哈哈哈,不过他姐真漂亮!”
“你怎么见到的?”
“江好像身体不舒服,他姐不会意语,就托我去买药……”说着,那名叫尼奥的晃了晃手里的欧元,“……买药也不用这么多钱啊……”
他姐来了?
季平廷稍稍放心,有家里人照顾总是好的。
王辙电话打来的时候,季平廷正开车去机场。
“老大……堵不住啦……”有气无力。
季平廷笑骂,没出息的东西!
“我还让我爸帮忙说说,结果我爸说,这事他也没办法。”王家现在有后退的趋势,并不是没办法,而是因为王家压根就不想再牵扯进季家的烂摊子。
这几年,王,许,江,顾,何,路几家里,也就王家,无论是京里,还是外事部,两方面都在撤手。
何家单干,守着那一亩三分地仅此而已。
江顾世交,有一荣俱荣的牵扯。况且现在顾家守势,这也护得江家一直走得很稳。
路家就是许甫道手下的一个棋子,而许甫道后面,最有力的支持者就是季膺德。
季膺德一手稳稳当当的江家作后备,一手许甫道作冲锋。
季平廷看了眼后视镜,码速直接上飙,走着瞧吧。
江其恪开门的时候,直接踢飞了鞋子,他头晕得很,就想睡觉,腰也不舒服。
江其恪低头爆了句粗口,流氓!
“一回来说什么呢!爸要是在这你还要不要命了?”
拖鞋有些不称脚,但是一双脚很好看,“你昨晚上哪去了?电话怎么不接?”亮亮丽丽的话音最后,一个身材高挑,容色明艳的美女站在了江其恪面前。
江其恪傻了,一个趔趄,竟然单膝跪在了地板上,抬头可怜兮兮,“姐……”
“噗……”原本坐在客厅客气招待的尼奥见状,喷了一嘴的咖啡奶。
江榕啼笑皆非,连忙拉人起来。
这一碰倒好,发现人身上烫得不行,“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烫!昨天上哪里浪了?!”
就是打死江其恪他也不会说。
当下顺势就势,捂着头嚷嚷疼、晕,添油加醋,演技巅峰,几乎下一秒就是一个呕血的林黛玉。江榕心焦,没办法,也不逼着问了,直接护着人进房间休息,尼奥擦了擦嘴赶紧过来帮忙。
昨天赶来收拾的猪窝,现在整个房间里窗明几净,江其恪舔着脸讨好:“床单香香的,谢谢姐!”
江榕理都不想理。
关上门,带着歉意托尼奥出去买些药。尼奥见了美女,早就没什么主见,满口答应。
推门进去看的时候,江其恪早就睡了过去,嘴唇有些干,江榕去厨房煮了些粥,又查看了小药箱,先喂人吃了点原先国内带来的药。
第十三章 得过且过
江榕奉江奉彦的意思过来看看。
老头子虽然冻了卡,但到底不放心,怕江其恪心里不舒服,就让姐姐江榕过来打声招呼。
要是能保证好好学,那一切如旧,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江榕好笑,这当爹的拉不下面子,硬要拿着官场上的那套去唬自己儿子,可是又想照顾儿子心情,倒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