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虽然比不上北领地的家那么大,但是离海边很近,步行只要10分钟就能走到沙滩,三楼的主卧推开窗户就能看到海,adam兴奋极了,一进门就在屋里到处乱窜,把靠海那一面的所有窗户都打开。上一次这么自由的在海风中呼吸好像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adam站在楼上的露台,看着不远处波涛汹涌的大海,忍不住把许先生也叫了上来。
许先生在努力地克制,但脸色还是不太好看,胃里也觉得不舒服,adam看到他这幅样子很心疼,赶紧回到屋里把窗户都关好,抱着许先生安慰他说:“别怕,我们慢慢来。”
那是adam和许先生在他们夏威夷的新家过的第一个晚上,主卧的大床和北领地那张很像,宽大又柔软,他们在那张床上做爱,许先生太喜欢adam半眯着眼睛在床上喊自己名字的画面,他满眼都是adam那副坦荡又干净的模样,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卧室的窗户其实一直都没有关。
结束之后许先生把ada突然问:“你听到了吗?”
“什么?”许先生不解。
“海浪的声音,仔细听。”
正是涨潮的时候,潮水接连不断地拍打着海岸,声音听起来辽远却又清晰,adam蹭了蹭许先生的胸口,轻声说:“你相信吗,其实我们都出生在海里,到最后,我们也都要回到海里去,那是我们所有人的家。所以许蔚洋,你不要害怕,没有人会真正离开你,你永远都是被爱的,我们都陪在你的身边。”
40.
许先生本以为adam急着下海,没想到他竟然优哉游哉地在家倒了两天时差,没白没黑地跟许先生腻歪。许先生倒是无所谓时差,反正自从来到夏威夷,他就没能再睡过一个好觉。在内陆生活了太久,许先生适应不了住在海边的潮气,家里到处都摆着除湿机,他还是觉得不舒服,躺在床上都觉得被子能拧出水来。还有那股海腥味,在adam身上闻到,许先生会觉得很喜欢,在自己身上闻到他还是下意识会恶心,一天恨不能洗十个澡。
adam不是不着急,可是许先生的状态不太好,尽管他很努力地在抑制自己的疲惫和暴躁,但adam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于是更舍不得就这样把他丢在家里。
好在熬过这几天之后,许先生有了工作要处理,看他终于精神了一点,adam才敢放心地出门。
他起了个大早,许先生失眠了大半宿,还是执意要起来陪他吃早饭。吃完饭adam上楼换好衣服,知道有保镖跟着,索性手机钱包都懒得拿,空着手就要出门。许先生疑惑地问:“就这么去?浪板不带了?”
“不是要在这儿呆好久吗?不急的,我第一次来这边,完全不熟悉,暗流礁石都很危险,等我适应好,过几天再冲浪。”adam说话的语气平静又专业,许先生困得头晕,觉得adam小心谨慎一些总是好的,他没多想,只是嘱咐跟着的人机灵点,有事情要及时跟他讲,然后就上楼补觉去了。
可adam还有半句话没说出口,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冲浪。
从北领地出发之前,医生很严肃地找他聊过,不用医生说,冲了这么多年浪,adam自己也懂。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勉强算是个健康的普通人,过去一年多里,他受过的伤,生过的病,都不能算是完全痊愈。他的心肺功能跟不上,就算做了几个月的训练,体能照以前还是差一截。
他不说,是因为不愿意翻旧账责备许先生,但有些错是没办法弥补和挽回的,不管adam多努力地去忘掉那些糟糕的过往,他都无法忽视这些切实存在的痕迹。
好在这么多年的肌肉记忆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消失的,adam在海边泡了大半天,感觉情况比自己预想的要好一点,照这个节奏,再过两天他就可以带板划水,大概下周就能开始冲浪了。
许先生还在失眠。
他知道这并不是潮湿不适应的问题,说到底,他的病也从来都没能痊愈。
夜里,他看着怀里的adam,看到他安稳又满足的睡颜,会觉得舍不得闭上眼睛,生怕错过一分一秒就再也看不到了。白天,他想着海边的adam,总觉得意外马上就要发生,好像手机马上就要响起来,听筒那边会传来一句,“许先生,小少爷他出事儿了。”
他不想告诉ada做出那么困难的选择,为了自己放弃冲浪,但他更怕看到adam到最后,还是会为了冲浪放弃自己。
又过了三天,adam适应的差不多,早上吃饭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冲客厅那边喊:“许蔚洋,你是不是把我的浪板带来了,在哪儿呢?帮我找出来呗。”
许先生晚上睡不好,现在也没胃口,正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看书,他戴了一副金丝边的眼睛,微微垂着头,阳光照进来,把他的白衬衣染上了一层金色,左手上的戒指在地板上反射出细碎的光斑,adam扭头看过去,一瞬间有一种,看到了太阳的错觉。
许先生就是太阳,不,他比太阳还要好看。
adam冲过去,把许先生按在沙发上,毫无章法地在他脸上胡乱地亲。许先生被亲了满脸口水,嘴上嫌弃地说:“属狗的吗,别他妈瞎闹,快下来,我去给你拿浪板”,一边说着,一边却抱紧了adam,还摸了摸他的脑袋。
储物间的墙边竖着三块浪板。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