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爱耽美 > 古代耽美 > 大唐第一公主 > 第164节

他只管郎主内院的事,长史才是郎主最信任的人。虽则他如今攀上王妃了,但也不好立刻得意忘形,怠慢长史。

王妃不喜欢轻狂的管家。

长史扫一眼健仆们手中、肩上的贵重陈设,淡笑着颔首示意。

等冯德走远,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进了西院。

按理来说东院设做待客的地方更合适,但相王府和其他王公贵族家不一样,西院才是会客厅和男主人的书室所在。

李旦在书室吃茶。

廊下的小火炉发出噼里啪啦的炭火燃烧声,鹤首银支架里躺着一枚手掌大小的茶饼,使女手执银箸,偶尔翻动一下。

长史进院时,外管家跪在长廊里,哭天抹泪,泣告诉苦。

或者说是告状更准确。

“娘子初来乍到,如此行事,岂不是寒了人心?”

外管家绝口不提王妃收走钥匙、账本的事,一口一个为王府名声和上上下下几百个奴仆着想,劝李旦提醒王妃,刚接过管家权的当家主母,应该宽严并济,不能这么无情鲁莽。

传出去,别人不止会笑话王妃年轻不懂事,还会顺带着讥笑李旦懦弱,连王府内院的事务都处理不好。

长史徐徐吐出一口浊气,为外管家的执迷不悟。

郎主身份高贵,不耐烦俗务,向来很少过问府中中馈,外管家俨然把自己当成王府的主宰,现在王妃来了,要把权力收拢回去,看在他是老仆的份上,不计较账务的种种猫腻,他不知道感恩戴德,竟然还妄想中伤王妃。

以卵击石,不过如此。

尊卑之分,犹如云泥之别。

奴仆或许能一时蒙骗主人,架空主人,让主人无人可用,只能倚重自己。

但是一旦主人清醒,爆发出雷霆之怒,奴仆除了引颈就戮之外,只剩下苦苦求饶,祈求主人的饶恕一条路可走。

奴仆终究是奴仆。

长史不曾和王妃有什么接触,不知道她私底下是什么性子,单从耳闻来看,脾气似乎柔和温顺——然而那些嚣张跋扈的命妇们,不会怕一个温柔和顺的小娘子。

而且不必王妃出手,郎主就要先收拾外管家。

果不其然,李旦眉头微皱,放下茶盅,示意左右扈从,轻声说:“叉出去。”

语气是平淡的。

院子里人都是贴身伺候李旦已久的,明白郎主平静之下的怒火,一拥而上,把喋喋不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外管家拖走。

使女端来铜盆、布巾,快速打扫完外管家刚刚跪过的地方,默默退下。

长史走进长廊,躬身道:“郎主,东西交给驿将了,他刚刚出发。仆再三确认,没有惊动王妃的护卫郭文泰。”

李旦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说,大写数字明朝时普及,又是朱元璋大大强行普及的……朱大大任性,就是如此粗暴直接。

但是现在很多证据表明大写数字是唐朝时出现的,传说武则天时期开始广泛运用

第136章

一直忙到华灯初上。

半夏伺候裴英娘洗漱更衣, 婢女们帮着忍冬铺床、熏被。

冯德让人剪了一捧新鲜杏花送进房。

其他地方的桃、杏才刚刚打出指甲盖大小的花苞, 王府里借着地势和隆庆池建起一座园子, 花奴精心护外早些。

暖房里养了牡丹、芍药, 都是价值千金的贵重品种,那是为春宴牡丹花会斗花预备的。

忍冬接了杏花, 窗前很快供起刻花长颈瓷瓶,雨过天青色,夜色中如一泓盈盈水波,衬得嫣红花枝娇艳欲滴。

裴英娘换了身家常衣裳,赭襦青裙绿陂巾, 因为是春寒料峭的花朝时节,襦衫外面罩了件孔雀锦联珠团窠对鸭纹半臂, 散着黑鸦鸦的长发,靠在西窗下的锦绣榻上小憩, 等李旦回来一起用饭。

门房说他傍晚时出去了,酉时回府。

她没打算把李旦从头管到脚, 他出门会友、在外交际的事, 她只知道个大概就够了,不想多问。

只要把王府的几处要紧地方看住, 其他事情她可以放手让冯德他们去料理。

门房、马厩有她的人, 这样她可以随时知道李旦是否出门,去了哪里,跟着伺候的是哪几个家奴, 几时归家。

厨下和账房则全部是她的心腹,这两处地方容不得别人插手。

西院的会客厅、书室是李旦平时看书、接待访客的地方,她没安插人手,只让人随时盯着那边的动静。

这几样事情她早就征求过李旦的同意。

李旦当时没有任何异议,笑眯眯听完她掰着指头定下来的规矩,搂着她笑,“娶妻娶贤,为夫自然全听贤惠娘子的。”

那时候还没成亲,她伸手推他,被他捏着下巴亲了好久。气喘吁吁着打他,巴掌落在他胸前,软绵绵的,不像打人,更像是调情。

他手臂硬实,胸膛硬实,白天把她压在这张榻上胡闹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地方也……

裴英娘脸上微微发热,赶紧起身离榻,挪到隔间铺了层厚厚绒毯的湘妃榻上。

听得院外响起一串脚步声,有人掀起帘子。

李旦先径直进了东间,没看到人,立刻转身往侧间走来。

他头戴紫金冠,依然穿着白天那身蜀锦圆领襕袍,不知道出去见了谁。

没有换衣裳,应该不是很重要的人。

裴英娘随手用银红丝绦束起抹了香脂的长发,起身帮李旦更衣。

房里的婢女是她的陪嫁仆,蹑手蹑脚退至锦帐外。

她想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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