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英娘走下卷棚车,站在石阶前, 仰望着夜色中高耸的宫墙, 喟然长叹:李弘是皇太子, 不可能坐视武皇后独揽朝纲。武皇后贪恋权势,亦不可能甘心退守后宫。这对母子, 只有不死不休一条路可走。
如果李治能狠得下心肠,或许还能解开如今的困局, 但李治真能铁面无情, 悍然对武皇后下手的话, 他就不是李治了。
更何况武皇后现在羽翼丰满,在朝中颇有威望,不是轻易说废黜就能废黜的。不然东宫属臣不会将她视作心腹大患,意欲除之而后快。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捡起裴英娘遗落的披帛, 抖去尘土,笼在她肩上,看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那双手顿了一下, 在她肩头多停留了一会儿,张开蜀锦披帛,把她包得严严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