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呼延灼并没有跟着三千铁甲连环马冲入梁山军空心方阵中间,而是一早就勒住了马。
他是个聪明的人,自从见到梁山军的步军大阵竟然可以硬扛三千重骑兵的冲击而不崩溃,长矛阵纹丝不动,森然如山,呼延灼就知道跑入四个梁山军空心方阵中间的三千铁甲连环马凶多吉少了。
正犹豫踟蹰间,就见之前在前面带路,追击梁山军挺凶的陈羽麾下两千多轻骑兵只一轮骑战对冲,就被梁山军骑兵墙冲垮,全军大溃,四散逃跑。
与此同时,却有几名梁山军骑将径直向自己冲来,呼延灼再次迟疑,当即掉转马头,夺路狂奔。
没跑出去一百步,就见前方早有一小队梁山骑士挡路,当先一员小将头上三义冠,身上百花袍,手执一杆朱红画杆方天戟,正是小温侯吕方。
就听那员小将大喝道:“呼延将军休走!我家哥哥有请!”
呼延灼忿怒,舞起双鞭,纵马直取吕方,吕方也成长型武将,半年多时间来武艺早已上了个新台阶,又如何会怕以防守见长的呼延灼,当下大笑一声就和他厮并起来。
打了不过三四个回合,就见后面几员梁山军骑将马上就要赶到,呼延灼急切间连吕方都胜不过,被纠缠住不能脱身,再加上这几人那还不是束手就擒的份?
呼延灼也是发了狠了,故意卖个破绽放吕方方天画戟攻进来,右手提起铜鞭,双腿猛地马腹一个加速,铜鞭就朝吕方脑门上猛地打下来,竟是用了拼命的招式!
哪知吕方本就无意伤他,自然不会真的一方天画戟刺过去,见状连忙将画戟抽回,左脚一点蹬,胯下战马拉开距离,呼延灼这拼命的一鞭就正好打在画戟的戟头上,只听铮的一声巨响,火光四溅。
“我说呼延将军,我们两个有仇?”
吕方有些嬉皮笑脸道,依然牢牢挡住了去路,呼延灼越发焦躁起来,暗道天亡我也。
正无计可施时,一个声音传来:“茂明,不要打了!”
呼延灼顿时大吃一惊,茂明正是他的字(灼有鲜明,明亮的意思),只是作为一个武将,他这个字几乎没用过,知道的人很少,这里怎么会有知道?
而且似乎这个声音貌似很熟悉的样子,呼延灼这时也顾不得吕方了,连忙转过头去,越发惊讶得有些呆住了。
“叔……叔父,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正是呼延灼的堂叔呼延庆,不过虽是堂叔,却比呼延灼小十岁,而且呼延灼又一向比自己混的好,因此呼延庆见到呼延灼并没有摆什么叔父的架子。
就听呼延庆道:“茂明,你先不要管我如何会在这里。我只问你,现今三千铁甲连环马俱都被我家军主哥哥捉了,你已是全军覆没,还要到哪里去?”
呼延灼一下愣住,他是个聪明人,更是老官场了,要不也不可能一路高升当上汝宁郡都统制,统领大宋京畿地区唯一一支重装骑兵,自然一眼就明白了叔父呼延庆已经加入了梁山军,这是要来招降自己。
若是自己不答应,估计当着梁山军这么多骑将的面,叔父也不会放自己离开,反倒得罪了叔父,也得罪了林冲。
这时就听见前方号角争鸣,之前的梁山军空心方阵此刻已经开始迅速变阵,呼延灼哪里会不明白,梁山军在吃掉自己的三千连环马后,现在又要对梁方平的步军大阵发起进攻。
没想到这梁山军竟如此骁勇善战,看样子梁方平的中军大阵也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此处,呼延灼已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当下长叹一声,道:“不想梁山军竟如此善战,现今我全军覆没,已是有家难奔,有国难投,还能到哪里去呢?”
呼延庆笑道:“既然如此,茂明不如随我同上梁山,跟着军主哥哥一起共聚大义,岂不胜过为赵佶、蔡京、高俅那一帮昏君奸臣卖命?”
呼延灼心里那个苦啊,心说我管他是不是昏君奸臣呢,我好不容易爬上汝宁郡都统制的位置容易吗?
这下倒好,山上落了草,十几年白奋斗的了。
呼延庆见他这个样子,赶忙又补充道:“想必你也知道在辽国的北面,女真蛮子已经崛起,两万女真蛮子就打破七十万辽狗大军,已经攻下辽国五京中的两京,不出数年,这伙女真蛮子必定灭辽后再南侵大宋。
你也看到了,朝廷的军队大多都是不堪一击,且官家党用人不明,这样的军队如何打得过女真蛮子?到时候能救天下的就只有我梁山军!
你也看到了,短短半年时间,梁山军就从无到有,从弱到强,先后两路朝廷征剿大军都被我梁山军轻松击败,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你是有真本事的人,我们梁山军最是爱慕英才,招贤纳士,你又是我家军主哥哥看重的人……”
呼延灼心里正苦呢,但是呼延灼却不说,这时一听呼延庆这么说,心里顿时好受一些。同时他也想明白了,既然已经没得选择,倒不如干脆一些也罢。
当下呼延灼再次长叹一声,道:“非是呼延灼不忠于国,实是天地之大已无我容身之处,承蒙林军主如此看觑,不容呼延灼不依,愿投麾下,共聚大业,执鞭随镫,效死报德!”
于是,不等林冲,许贯忠等人赶到,呼延灼便已决定加入梁山军,呼延庆,吕方等人也是大喜,当下笑容可掬表示祝贺,引着呼延灼一起来见林冲。
林冲见了,自然也是高兴得笑逐颜开,连连握住呼延灼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