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贞娘的担心和鲁智深的内疚中,林冲再次被御龙直和皇城司的人带走了,不过还算比较好,没有戴枷锁和脚铐。
一行人骑马来到皇城正门宣德门时,林冲果然看到十几名西夏使者和辽国使者跪在那里示威,周围还有一百多铁鹞子骑兵,骑马护卫。
大宋都城竟然容许敌国士兵如此耀武扬威,这大宋确实怂到家了。
“看!林冲来了,中间那个豹头环眼的就是茶酒班副指挥使,武翼大夫林冲!”
“果然是雄壮威武啊,难怪能手刃四名胡狗!真是痛快啊!杀得好!”
“痛是痛快了,却也是惹了大祸!”
“可不是,杀了辽国王爷的内侄,辽使绝不会善罢甘休!”
“且看官家和各位相公会如何处置吧!”
有认识林冲的围观群众立刻大声议论兼叫好起来,林冲一脸的微笑那群西夏人和辽人则气得嗷嗷只叫,恨不能生吞活剥了林冲。
林冲甚至看到两名西夏铁鹞子拿把小刀就在脸上割了起来,这是在以血发誓必报此仇!
好啊,那就来啊,林冲朝他们做了一个杀头的表情,然后就大笑着进了宣德门。
这下越发把一群胡狗气得三尸虫暴跳,差点就冲过来了,同时也把宣德门前高忠武带着的一营龙卫军侍卫亲军紧张的不行。
“林冲,你给朕惹的好祸事,你可知罪!”
紫宸殿中,一见林冲进来之后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浑没有半点惹了大祸的惶恐紧张,赵佶就越发气恼,一下恨死了林冲,他觉得林冲这是恃宠生娇,以为朕不敢动他!
见赵佶动了真怒,周围一群大臣,包括蔡京、蔡京重要爪牙徽猷阁待制魏伯刍,梁师成、蔡攸、王黼、李邦彦等人也不自觉的摇了摇头,都觉得林冲这次死定了,可笑这厮竟还如此不知道死活!
要知道官家本就是一个容易情绪化的人,闯了如此大祸,这个时候诚惶诚恐,或者干脆一进来就痛哭流涕,官家或许还会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稍稍心软,从轻处置。
可是这厮竟然如此浑不在意,甚至满脸带笑,仿佛自己立了大功一样走进来,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众人这样想着,然而下一刻,林冲开口说的话,却让他们一下都惊掉了下巴。
“启禀官家,臣有何罪?臣非但无罪,反而立下了大功,臣特来向官家请功!”
一直眯缝着眼做胜券在握状的蔡京这时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见众人都被林冲的话惊呆了,连忙给他的打手魏伯刍使了一个眼神,然后又重新眯缝着眼做闭目养神状。
魏伯刍会意,当即哂然一笑道:“可笑,难不成你杀了西夏和辽国的使者,不但没有罪,反倒是有功了?”
林冲微笑道:“然也!我就是这个意思!”
魏伯刍讥笑道:“那你倒说说,你如何就非但无罪,反倒有功了?”
“你可知道班定远?”
班定远班超,众人自然全都知道,东汉著名军事家外交家,有一次出使西域,鄯善王先对班超等人无比礼遇,后来却一下冷淡起来,班超估计肯定是匈奴使者也来了,这才是的鄯善王犹豫不决。
于是班超先发制人,趁夜杀死匈奴使者,第二天再拿人头给鄯善王看,以这种强硬的办法绝了鄯善王倒向匈奴的选择,不得不倒向汉朝。
紫宸殿中的人,除了蔡攸以外就没有傻子,自然一下就明白了林冲的所指,梁师成、王黼等人心中顿时为之一动:林冲这厮不像个蠢人,难道他还有后手,且看他怎么说?
“启禀官家,宋夏百年血仇,西夏强盗之邦也,专以劫掠大宋为生,擒生军,撞令郎,三川口,好水川,大宋之耻也!
这等累世血仇,宋夏早已不共戴天这等强盗qín_shòu之邦,弱则畏服,强则侵暴,又怎可能真的从此休战永不侵犯?
现在西贼不行了,我们不乘机一举将其消灭,难道还要真的接受他的求和,等他缓过气来,今后再成大患吗?
难道还要继续留着他,等他今后再来劫掠我关西百姓,再来两次三川口,好水川的惨败吗?
这么简单道理难道官家,还有衮衮当道诸公就不明白吗?
臣见诸位大臣为此争吵不断,因此仿效班定远故事,杀了西夏使者,绝了想要与西贼媾和者之路,陛下雄才大略明见万里必能明白臣的一片苦心。”
梁师成、王黼等主战派一下有些失望,原本以为林冲能说出些道理来,结果说这么多却是谁都知道的话,他难道凭这几句话就能打动官家么?
真是幼稚啊!
蔡京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睁开一直眯缝着的眼,不屑的看了林冲一眼道:“竖子无知,某等岂惧西夏唯惧辽国耳”
魏伯刍等人也立刻附议,开始大谈辽国有多强大,一旦辽夏两国同时进攻大宋后果将如何不堪设想,同时又狠狠嘲讽了林冲一番,说林冲无知幼稚,朝廷是大事也是你这等粗鲁武夫能够议论的吗?
林冲一言不发,等他们都说完了,这才慢悠悠环视这五六人一圈,冷冷道:“都说完了?怎么尽帮着辽狗说话,长辽狗的士气,灭自己的威风?
官家,臣请治他们里通外国之罪,否则他们为何一个劲的帮着辽国使者说假话,欺骗吓唬官家?”
“你,你,你”
魏伯刍等人气急了,没想到林冲还敢反咬一口,他这是疯了么?
赵佶这时也已经没有多少耐性了,若不是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