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暄表示:“我也二十郎当好几岁了,挺想知道当爹是什么样的感觉。”
郁容不由得汗了,才说对方行事周全呢,突然之间咋又变得不靠谱。
“兄长是什么意思?”
“老大说,”聂暄清了清嗓子,板着脸学聂昕之的神态,吐出两个字,“自便。”
郁容:“……”
算了,这聂家的兄弟俩爱咋咋地吧,他懒得插手管了。
目光不自觉地在聂暄与其抱着的小阿福之间打转。
注意到青年病容上不经意流露出的喜爱之色,郁容微微一愣,少刻,也跟着微微笑了:
看来阳煦兄是真的喜欢阿福。
兴许,他们确有缘分。
想想阿福被家里人活埋,若非被聂暄扒坟,如今怕是早……
聂暄收养这个娃娃,倒也不失一桩美事。
即便哪日他改变主意想成婚,多一个儿子虽让问题复杂化,但也不至于真的影响到娶妻。
人生在世,行事随心所欲,何需顾虑太多。
郁容边默默地灌鸡汤,边围观着新鲜出炉的“傻爸爸”,喉际溢出一股笑意:
莫非,“喜当爹”也是聂家遗传的特质?
腹诽着,郁容决定不再打扰人家父子俩的天伦之乐,活动了下筋骨,与守在一旁的侍者低声嘱咐了几句,转而离开了屋子。
风吹着花香。
闲庭漫步,穿过姹紫嫣红的王府花园,心情是几许放松。
郁容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忽是一阵天旋地转。
早被吓习惯了的年轻大夫,很是自在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自己舒服点,嘴上调笑:“大毛,你又调皮了。”
聂昕之脚下一滞。
郁容觉察到了,瞬时乐不可支:“哈哈,大毛,我瞎猜的居然猜对了吗?”
好几回听圣人喊盘子“二毛”,他就纳闷了,好奇心驱使,让他忍不住暗搓搓地琢磨,身为长子的盘子为甚是“二毛”。
自然而然想到了官家爱以“小爹”自居的性子,不免就有了推测。
为验证推断的正确性,郁容悄悄问了脾性温和、口风且严的盘子,只得到意义复杂的沉默回应。
见状,他也不好意思追问了。
现而今,聂昕之的微妙反应,瞬时证实了心底的猜想。
郁容笑得猖狂——才不承认是看了春.宫图后一直憋着劲,伺机想报复呢——是难得的大笑。
笑着,他还念念有词:“大毛啊大毛,你为什么是大毛?”
大毛不知是恼怒,或者害羞了,本来是劫持着人回房的,这时倏而将人朝天空抛起了。
吓得郁容赶紧闭嘴。
聂昕之倒没真的脱手,眼看某人真的有些被吓到了,连忙又将他紧紧抱稳了。
郁容深深、深深呼吸了一口,平复着差点跳出嗓子眼的小心脏,半晌,他呼噜了一把男人的头发:“大毛,你真的太会捣蛋了,小心我进宫,给小爹告状去。”
“不用特地跑一趟啦,”属于第三人的嗓音突然插入,“我在这呢。”
郁容:“……”
缓缓地转动着脖子,转到了一半,视野之间出现了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
对方正兴趣盎然地盯着他俩看,面上笑意盈盈。
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