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寂得如同黑夜。或许,比黑夜更深,因为黑夜至少还有虫鸣声,而现在,却安静得听不到一丝的声响。
我知道自己被那个女人关在完全封闭的黑屋子里已经好几天了,却没有准确的时间告诉我究竟是过了多久,也许没有几天,分明只是几个小时而已。
“滴答、滴答、滴答!”
耳旁似乎能听见液体落地的声音。不,不,或许不是的。分明记得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只除了两个被割了舌头的孩子,若真有,莫不是……血滴落的声音?
可是现在记忆是有点不可信的,因为所有的感觉器官已经慢慢丧失了,我知道,自己正在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
看到的、听到的全部都不可信,甚至自己的四肢是否还健全,都无法用感觉去确认。
我知道我很虚弱,我知道!
可是……这是不对的!这完全不对!
“滴答、滴答、滴答!”
耳旁又传来了秒针转动的声音,我猛的坐了起来,环顾四周。望见四面白色的墙壁,晨光正透过窗户照入屋内,亮了一室,却照不进心里。
指尖还抓着薄被,白得有些冷意。
五指张开,覆在脸上,笑声从指尖透出:“啊!怎么又梦见了啊。”
目光从指缝间看着被切割了的视野,想到那几个想杀我的人早就被我一刀割裂了喉咙,塞进了阴冷的坟墓里。
这世界原就是这样的,只有自己能够保护自己,只有足够的实力,才能夺回你所想要的东西。
“少爷,起来的话,该准备出发了。”门外传来了老管家的声音。
从开始到现在,也只有这位老人家一直陪着我。
“啊!知道了,你去忙吧。”不紧不慢的回答道,才从床上起来,进了浴室。
镜子中找出了一张脸来,十六七岁少年的稚嫩,可是拥有这副身体的人,却已经不再需要少年的纯真了。
果实青涩固然美味,但那绝不能是自己!
我勾着唇,对镜子里的自己恶劣的一笑,想起了今天那个不怎么重要的约会。老管家应该已经在私人飞机里为我设计了烛光晚餐,可惜啊,今日同我相亲的小姐,却不一定敢赴约呢。
执起梳子,将所有头发都梳到了脑后,苍白的脸上以蓝色的笔,勾画出了左脸的方块,右脸,却是一颗泪珠。
我眯了眯细长的眼,几乎要想不起来了,方块是因为扑克牌,那泪珠呢?西索.东俊,什么时候需要落泪的?
口中突然觉得干涩,伸出舌头舔了舔,没来由的想念糖分的味道。
明明,该是很讨厌吃甜食的才对。
无意去纠结此刻的情绪,我穿着小丑服,手中把玩着一副扑克牌,慢悠悠的晃出门去。
老管家见了我的装扮,有些愣住了:“少爷,你这是去相亲!”
食指在唇上点了点,我眨着一只眼,对老管家道:“就是要相亲,所以才要特意打扮的,不是吗?”
我不介意与美人儿共度春宵,但是被当成货品挑挑拣拣的,实在令人不爽。若不是理事会里的那群老家伙啰嗦来啰嗦去的,连威胁也没用,我才懒得理会。
相亲的地点是中规中矩的西餐厅,相亲的对象是中规中矩的富家小姐,和我年纪相当,一副小媳妇儿样子,羞羞答答的样子。看在眼里,着实无趣。
莫不是那群老家伙觉得我心机重,就该会喜欢单纯的温室育苗?
我更想要的是一个能和我相匹敌的人,一个,在我想做什么的时候跟在的旁边的人。
脑子转了一圈,却没有浮现出任何的身影来。真是,糟糕呢。
这般想着,便微微一笑:“小姐,你喜欢竞技场吗?”
这儿刚好离天空竞技场不远,无聊的话,一会儿或许可以去消遣一番。
“不,不怎么喜欢。”女孩含羞着脸色微白道,“母亲大人说,女孩子不该参与这种暴力的事件。”
暴力呀!
我舔舔唇,危险的道:“可是,我就极享受那样的快感。鲜血和死亡,只要那么一下,就可以看见对方痛苦挣扎的表情,一点点没了血色的脸。啊,就和你现在一样哦。”
女子吓得面色苍白,不知所措的四下环顾,似乎真怕我会虐待她一样。
不负责任的说完话,便站起身来:“啊,抱歉,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是,是!”女孩似乎松了口气,“您,您慢走。”
这样无趣的人,欺负起来,也一样无趣啊!
无聊的时候应该做什么?
我并不是很清楚,因为准确的来说,我不无聊的时候很少。逃离那些繁琐的公务、那些虚伪的戴着面具,随时准备对我下手的人。我所需要的是发泄一下自己过多的精力。
天空竞技场是个不错的选择,尽管已经少有对手值得我认真对待了。
接了参赛的通知,便无事可做的晃出了天空竞技场。天色尚早,一如每一天应有的样子,却也一如每一天,没有可以做的事情。
忙忙碌碌的人群总让我觉得恍惚。世上有人追求金钱、权势、名声,所以拼命往上爬。对于这些东西都无法感到满足的话,又该拿什么来填满左胸口那日愈空洞的地方。
“哎呦!”
在那一瞬间的恍神,身上被撞了一下,就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惊呼了一声,跌倒在面前。
手中依旧不自觉的玩弄着扑克牌,眼角斜过,去看那个鲁莽的孩子:短俏的银色头发,一双浅蓝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