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萧泽求救:“哥,你说是不是别捂鸟了,捂脸比较划算……”
萧泽脑中和心中纷杂一片,还没理出个所以然来。他解扣子脱掉自己的衬衫,上前直接裹在了林予身上,裹紧后咬牙切齿道:“你他妈瞎跑什么?为了表演金蝉脱壳,还是你他妈也想自杀?!”
其实浑身上下只穿一件大衬衫也够不正常的,但比裸奔要好太多。林予扣好扣子,使劲揪着衬衫下摆,小声解释:“哥,其实我刚才看见立春大哥了,所以就去追他。”
萧泽已经快无法忍受:“他已经死了,别他妈放屁。”
林予也很为难,抬手指向一旁的空气,连头也扭过去看着:“立春大哥,这是我表哥,萧泽。”
萧泽喉结滚动,看着林予身旁的空气发怔,但说不出否认的话来。
林予还没完:“哥,立春大哥向你问好。”
问你妈问,别了吧。
那团灰扑扑的衣服没人管,任由在马路上吹着。地上的刹车痕迹也还是那样,在霓虹灯下一片斑驳。远远看去,一个光着膀子的人和一个光着腿的人并肩走进了路对面的酒店大堂。
林予只裹着件萧泽的衬衫,露着光溜溜的两条腿和一双赤足。萧泽则裸着上身,露着结实的肌肉。他们俩进了酒店大堂,明晃晃的灯光照射着,立刻吸引了前台值班的几名员工。
一个没穿上衣,一个没穿下衣,而且林予身上宽大的衬衫显然能看出是萧泽的。众人屏息,随后交换眼神低下头回避。
他们也知道别人会想什么,毕竟这德行,太像是刚刚苟且结束。
还得是野战。
萧泽和林予尽量目不斜视,径直走进了电梯。回到房间,林予赶紧套了件短裤,他早就臊得不行了,红着脸指指沙发:“立春大哥,你随便坐吧,喝水吗?”
萧泽张口就要发飙,但脏话到嘴边又忍住了。他走到林予跟前半蹲,抬手捧住了林予的脸蛋儿:“忽悠蛋,别跟我闹腾,不好玩儿。”
林予受宠若惊,他下午想让萧泽摸摸他的后脑勺,但是惨遭拒绝,谁能想到萧泽忽然就来捧他脸了。他可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说:“哥,当着立春大哥别这样,我害羞。”
“……”萧泽用力掐了掐手下的脸蛋儿,“这儿他妈哪有人?!你没完没了了?!”
他在路上想了又想,还是无法接受“见鬼”的事实,这太荒唐了不是吗?哪个正常人会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鬼?
林予能够理解萧泽的心情,要不是三番五次地看见,他也不会相信。被掐着脸说话不清楚,他嘟嘟囔囔地发声:“哥,你买烟出来我看见了立春大哥,开始没认出来,他过马路以后我才确定。
我本来是追不上的,立春大哥看见货车撞我便吓得停住了,我才追上他。”
脸颊上的手蓦地松开,林予诚恳地继续说:“我同情立春大哥的遭遇,但他对我而言,也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我没有必要假装这些东西来骗你。”
萧泽起身在沙发上坐下,他觉得现状很无力,这种无力源自于对这些情况的无法控制。他习惯于游刃有余地活着,可是今晚发生的事情已经严重超纲。
先是林予被疾驰的货车卷入车底,却毫发无损地逃脱。再是林予口中的立春,一缕孤魂。萧泽不愿相信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然而又没其他路可走,似乎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
毕竟他亲眼目睹林予“死里逃生”,在这个超现实主义的基础上,其他任何事都不能再用任何现实和科学为理据了。
这时林予小声提醒:“哥,你往左一点吧,压到立春大哥的外套了。”
萧泽“噌”地站起身,像受了惊。他看了一眼右边的空气,然后一言不发地起身进了浴室。林予也有点紧张,解释道:“我哥可能一时无法接受,你别介意。他不是讨厌你,不然不会陪我跑这一趟。”
存在感如空气的立春坐在旁边点了点头。
立春已经放下帽子,那张脸和那双脚一样,也是煞白煞白的。他的容貌和双胞胎哥哥立冬毫无二致,只是气质有所区别。如果不是近距离观察,别人几乎分辨不出来他们兄弟俩。
他一向没什么远大抱负,只求安安稳稳的生活,哪怕现在游荡无依,也只是在老家和立冬生活的地方转悠。
他第一次去猫眼书店时见到林予,第二次林予冲他说话。
第三次,就是林予直接不要命似的追他。
让普通人接受鬼很难,让鬼接受被普通人看到也很难。所以立春十分不安,他不明白为什么林予能看到他。刚才情况凶险,他一时惊吓停住了步子,正好看到林予金蝉脱壳。于是更加迷茫忐忑,甚至怀疑,难道林予也不是人?
他也想搞搞清楚。
立春拘谨地坐着,若有若无地飘去一眼打量着林予,心有戚戚地问:“你……为什么能看见我?”
林予挠挠头,想组织几句听上去比较牛逼的语言,但还要保持清晰的条理。
“是这样,我是一个算命的,不是骗子,是真正的算命学家。”他臭吹,还拽了个词,希望对方能听懂,“立春大哥,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天眼’这个词?”
立春回答:“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讲过,但都是唬弄孩子的。”
林予摸摸下巴,他恨自己没胡子,这时候抚一抚胡须比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