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徐泮可不能让他再跑了,于是他同于小灵,言语了几句,便亲自前去要捉高就回来。
徐泮既然已经锁定了他,动身前去并不费力。
不过两刻钟的功夫,徐泮便已到了高就所教书的书院附近。这个所谓的书院,的的确确就是个不起眼小院子,面对高就,徐泮连一丝躲藏都不需要,抬脚就走了进去。
高就正在一旁的厢房里,教学生念书。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
高就念了这一遍,又点了下面的学生跟着他念了一遍,他便开始讲解起这段孟夫子的高论来。
“吾以为,孟夫子所言极是。天下君主该当以民为重,全因世道先有民,才有社稷,继而才有君。民多而君寡,民苦而君乐,君主享乐之后,便再顾不得人间疾苦了。
君主所需要万分在意的,不过是攻固他的统治,而他们如何巩固,则是选了有文采的来替他管理庶民,选了能行兵打仗的兵将,为他开疆扩土。国之内,庶民在他的统治之下,交税纳税,供养朝廷;而国之外,无外邦人赶来进犯,君主便可高枕无忧。如此以至于,农民用自己的口粮都供养朝廷,兵将也将自己的性命交付边疆,君主不费吹灰之力,便享受人之所不能。而我们这群庶民,却要费尽心力为他达成心愿!”
高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言语里激动之意明显。他哼了一声,然后又说道:“学生们,不是夫子我危言耸听,你们且看窗外站着一人,此人正是因为我说了实话,才要将我捆绑起来交送官府。学生们啊,你要永远记住高夫子我说的话,因为我,是用命来说这些话的!你们要永远记住!”
下面一群七八岁大的孩子们,听他这样高声喊叫,都顺着他的话转头看向窗外。他们只见窗外确实站着一人,身形高大威武,只远远看上一眼,便让人不寒而栗了。
孩子们俱都吓得倒抽一口冷气,然后朝见此人迈着大步走上了前来。
徐泮目光淡淡的扫过瑟瑟发抖的学生们然后落在高就身上,他冷哼了一声,沉声道:“临死前,还不忘荼毒学生,你这等夫子,用心当真恶毒!你让他们去反官府,反君主,是要把他们这一条小命早早地交付出去吗?你死了不要紧,还要让他们也给你垫背!”
然而高就听了,却突然大笑起来:“忠勤伯爷自然与我等小民不同。伯爷尊贵无上,可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民脂民膏?若是民都反了,伯爷这样的人,自然也跟着受了罪。所以伯爷一心为主,是忠臣良将,而我等这样想为自己争口粮食的人,却为何该杀该剐了?!”
徐泮见这高就不说自己如何荼毒这些孩子,却拿了他做靶子,心中不免愤愤,可想说什么,却觉得高就说的倒也还有几分道理,这世间,本就是君主统治着庶民,若是无人统治,岂不天下大乱?
“今上虽非惊才绝艳之君王,却也不是昏庸之辈,你挑唆这些孩子为你心中的不平卖命,岂非是抓住他们年幼不懂事,下这样的狠绝之手吗?”
徐泮转头去看这些战战兢兢的孩子们,突然温和地笑了笑,说道:“你们这位先生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他的话,一个字都不要信,我现在要将他绳之以法,然后将他交到官府处置。在座诸位没有放他逃跑,便去算都有功劳。”
徐泮说到此处顿了一下,往外头看了一眼,傅平便带着几人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