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清楚程瑾的小把戏,江朝笙也会以为程瑾果真没醒,但相处了这么久,江朝笙太了解程瑾了。
他一反昨日对醉酒的程瑾的温柔,面容上竟不知何时多了丝狠厉:“程瑾,你该知道我的脾气的。”
那边,程瑾依旧没说话,却已经是默默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不说话?还是说昨晚的你叫得太狠了把嗓子给弄坏了?”江朝笙步步紧逼,踱至床前,食指与拇指紧扣程瑾的下巴,逼着程瑾与他直视。
程瑾丝毫没有把他对江朝笙厌恶的情绪藏掩的意思,目光中满是嫌隙:“闭嘴!”
江朝笙玩味地咀嚼着从程瑾口中说出来的“闭嘴”二字,手还扣在他的下巴处没有放。
程瑾侧头想要躲开没躲过,便伸手想要打开江朝笙的手,无奈双手被那副镣铐禁锢住,只能胡乱地挥动:“别碰我!”
江朝笙目光一沉,一丝阴郁闪过:“我不能碰你,那谁能碰你?”
程瑾别过头,不再言语。
他只着了一件白色的里衣,因为与江朝笙起了争执有了些许凌乱。
他不是不经人事的,自然知道身上酸软的感觉是怎么来的,仔细回忆还能记起一些片段来。
他只记得昨日碧云来了,说是将军允许放他出去走一走,他在江朝笙偌大的府邸里闲逛,觉得无聊,就召来了一个小厮,命他给他拿坛酒来。
几个奴才面面相觑,但江朝笙有令,今日除了出府都可由着程瑾,便大着胆子给他拿了酒。
而后他赶走了所有人,一个人在后花园的亭子里喝酒,再然后……
他梦见了江朝笙。
确切的说,是记忆深处,是真真正正地住进过他心里的那个江朝笙。
而后二人极尽缠绵,因为以为是梦,他的言行举止都变得大胆了许多。
一开始因为扩张不充分,江朝笙只进去了不到一半他就禁不住开始喊疼,江朝笙心疼他便抽身出去,他还用脚环住江朝笙的腰不让他走……
其实只是害怕,江朝笙要是走了,他就再也见不到这样的江朝笙了。既然只是梦,他便使出浑身解数想要留住梦里的江朝笙。
他很想念初遇时的江朝笙。
可当他一觉醒来,却发现昨日并不是一场梦!他所有为了留住梦中的江朝笙做出的或淫|荡或可笑的举动全部都落入了江朝笙眼中!
他的眼眶刹那间就红了,紧接着江朝笙的声音再次将他拉回现实,逼他直面。
“程瑾,昨日是谁扯住我的衣角不让我离开的,又是谁主动张开大腿求着我进去的?你该不会一觉醒来全都忘光了吧?”
江朝笙在看到程瑾面上一系列的变化后,一早的心情直接降到了冰点。
明明有些事情再清楚不过,他却凌虐般非要挠开遮蔽的那层纸,不到血淋淋的场景复现誓不罢休。
他今日是刻意要与程瑾过不去,不然也不会就着程瑾装睡一事发难。
昨晚的意乱情迷与情|欲深陷还在眼前,只因为程瑾的酒醒就烟消云散了。
凭什么?
凭什么他江朝笙想要得到一个程瑾还得伪装自己才能换来一夜温情?
自己吃自己的醋听起来也是可笑至极的,但偏偏程瑾最爱的恰是另外一个自己。
是那年被江南程家拾回去的那个傻而憨厚的江朝笙。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遭遇了一系列虐心的事情,决定写虐文舒缓下自己的情绪……
第3章 昔1
丁亥年雨水。
江朝笙一路跌跌撞撞,总算是摸到了江南程家的后院子的门口,而后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形成了一摊子的血泊。
也不知道倒在地上多久,直到轮值买菜的家丁回来看见这半死不活的人,才将已经昏厥了的江朝笙带进府里去。
“二少爷,那位公子醒了!”
江朝笙甫一清醒,就听见了一个丫鬟清脆的声音。他缓缓睁开双眸,恰好与一面容阴柔的男子的一双星眸对上。这位想必就是丫鬟喊的二少爷了。
“落兰,再把大夫叫来吧。这才刚到雨水,这位公子受了这么重的伤,又在外面这么久,想是会得伤寒。”程二少爷叮嘱完自己的丫鬟,才将目光重新对上江朝笙的,“这位公子贵姓?又缘何受伤?”
程二少爷讲话的声音柔柔的,与面容一样,与同龄男子相比都有些女气。江朝笙自小就在汉子堆里长大,本最厌烦这种不男不女的样相,但这一切综合在程家二公子这里,却又意外地不讨厌。
江朝笙摇摇头: “我叫江朝笙,是从余都一路过来的,那里闹了饥荒,家里人都……”说着还红了眼,稳住了情绪后赶忙抱拳:“多谢公子相救!”
程瑾没有多疑,余都闹了饥荒的事情大家都有所耳闻,要从那里一路逃来也无怪身上有这么多的伤,他笑容腼腆:“是我家下人在后院门前看见的你。既然如此,就请江公子只管在我家养伤吧。”说完垂下了头,竟是有些羞赧。
程瑾是程家二子,自幼体弱,请了算命先生来都说只能从小当闺女来养,待到弱冠之年才能恢复男儿扮相,因此容貌乃至行为举止都像极了女儿家。
因为与常人相悖的生长方式,程瑾发现自己对姑娘并没有什么情情爱爱的念头,反而对男子有好感。
所幸程瑾无需担起继承家业的负担,家中长辈也能够接受他这一方面的不对劲,让他轻松了许多。
虽然江朝笙人看起来憨憨的,但洗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