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湛怒不可遏,“黎冰,你给我盯好了这个老东西!老杂毛!老王八蛋!这个活该ooxx的老贼!”他可算知道赵匡胤被皇袍加身时的感受了。
黎冰领命离开。
第二日,黎冰吃过晚饭,却遇到一个稀客——范维。
如同所有读书人的感观,范维对于密探头子没什么好感。同时也是怕明湛忌讳,范维与黎冰向来没什么交情。
黎冰招呼小童给范维上了茶,谦虚一句,“我这里没什么好茶,小范大人凑合着喝。”
“我来黎大人这里并不是喝茶的。”范维笑一笑,他较明湛年长,跟着明湛东奔西走,不离不弃,算是明湛第一心腹。老范的投资终于有了回报,且让不少人眼红的很。
范维没卖官司,温声道,“听世子说昨天北威侯来说了些不着调的话,让世子大发脾气。”实在是明湛气了一夜,大早上还骂骂咧咧的骂了阮侯半盏茶的时间,才吃的下饭去。
黎冰笑笑。
范维轻叹,“殿下在宫里住了五年,皇上对殿下的关怀无微不至,真是比对皇子都好。反过来说,殿下对皇上的感情比对咱们王爷的还要深厚。唉,现而今,这帝都皇子中谁是真正盼着皇上平安呢,殿下只是殿下的侄子,能有此心,真的很罕见。”
黎冰眉目一动,“莫非小范大人对此持有不同意见。”
“当然不是。”范维道,“殿下的才干,世所瞩目,他重情重义,对我们做臣下的,是好事。谁还希望跟着薄情寡义的主君不成?黎大人不要多心,哪怕现在王爷回来,你觉得凭大公子、三公子,能撼动殿下的地位?”
“不可能。”黎冰答的干脆俐落,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水准,就是在他心里,也已经将明湛当成了主子。
范维笑,“那就是了,殿下的地位是稳的,我的地位自然也是稳的。家父与王爷君臣多年,不论殿下是世子还是更进一步,对我而言,都是一样,没有任何区别。这话,别人说出来或许假,我说出来,黎大人当有五分信吧。”
“小范大人玩笑了,你的话,我句句都是信的。”黎冰心道,只要你痛快的说来意,文人就是这样磨唧,真是不习惯说这些车辘轳话啊。若是别人,黎冰早不耐烦应付,无奈这范维的身份,黎冰还真不敢得罪他,只得听他这些绕了八道弯的磨唧话。
范维温声道,“我细想了如今帝都的形势,二皇子明显忌惮殿下,却是不肯放殿下回云南,想来二皇子是想确认皇上的消息,才肯让殿下回去呢。”
“皇上若是平安回来,且不说二皇子已失尽人心,就是皇上也容不下二皇子这样谋杀手足的儿子的,怕是连宫里魏贵妃都要受到牵连。”范维喝一口茶道,“可知,二皇子是最不愿皇上回来的人。殿下却是一力要救驾,我琢磨着将来,殿下与二皇子之间必有一番生死争斗。”
“殿下的安危,小范大人尽可放心。”
“有黎大人在,这个我倒不担心。”范维温声道,“如今四皇子躲在庙里,不过是想渔翁得利罢。只要四皇子保住性命,将来圣驾归来,没有人再与他争,储位再无悬念。我想,殿下肯定吩咐黎大人保护四皇子吧。”
黎冰没有回答,范维已然叹道,“殿下真是心软,二皇子是不能让御驾回帝都的,不论任何代价,都会请皇上宴驾归西的。黎大人将人手分散,界时若殿下有个万一,我们万死难赎,就是云贵的千古罪人。”
“说来说去,小范大人是想送四皇子一程。”黎冰终于明白了范维的来意。
“臣怎敢有此念头儿。”范维淡淡道,“四皇子的生死是皇室的事,与我们是不相干的。四皇子心机过人,三皇子殁后,他主动上门痛斥二皇子残忍,须知说人是非者,便是是非人。还是殿下那句话,他们本是天潢贵胄,争皇位是人之常情。如果四皇子主动要求殿下庇护,日后还能知殿下情份。他使这样的心机手段,殿下还去庇护于他,将来他能不能感激殿下都是两说,我们不过是凭白做了他手里的刀。四皇子这样阴谲的心思手段,他做了大宝之位,又于我们镇南王府有什么好处呢?”
黎冰唇角一翘,挤兑范维一句,“依小范大人说,二皇子失尽人心,四皇子阴谋诡谲,都不适合皇位,那不知小范大人眼里到底谁合适?”
“这谁知道呢?”范维斯文一笑,露出八颗小白牙闪闪发亮,一手指天,“且看天意吧。”
阴鬼!还好意思说别人阴谋诡谲!
黎冰喉咙里咕囔一声,没点头,也没摇头。
159、地动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如何?
一般人不得而知,短短一个月,骤失两子,凤景乾只是一声叹息作罢。
凤景乾问阮鸿飞,“鸿飞有子嗣么?”
阮鸿飞唏嘘,“我看到了先帝,也看到了皇上与王爷,哪里敢留子嗣。”
“鸿飞痛恨凤氏的血脉,不肯留嗣也情有可原。”凤景乾道,“为王为帝,故然要享受人间大富贵,自然要忍常人不能忍。当年我为皇子时,怎样争怎样斗,是一世都忘不了的。那时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这并不怨鸿飞,我的儿子们早晚都会有此一争。”
“多少年来,历史中不乏精才绝艳的帝王,为人父亲者,自然想保住所有的子孙,”凤景乾道,“不过,我却发现一个规律。自来经过厮杀得到的帝位,在位的皇帝一般都不会太昏庸。或者是知来之不易,故此要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