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遇到什么灭顶惨事,就喜欢用拼命的工作来冲淡悲伤,其实这是一种视觉转移,不过相当有效就是了。
明湛的脑袋也分出一丝精力在凤景乾的算盘上面,他嘀咕道,“没事儿,皇伯父这是一时梦魇了。没儿子,还有孙子呢。从没听说立侄子的。咱们赶紧回云南,避开风头儿就行了。”倒与凤景南不谋而合了。
“那个,有没有……”明湛磨着后槽牙,咬牙切齿的问,“那个该死的阮大骗子的消息!”
“你放心吧,我让人留心了。”就是没明湛这档子事儿,凤景南也不能放过阮鸿飞,不过能不能抓到就是另外一说了。
这种丢人事儿,明湛连个可抱怨的人都没有,一肚子怨气全都撒凤景南身上,“都是你们原先做的孽,报应到我身上。”
虽说自从明湛亲自救爹一事后,凤景南对明湛的看法大为改观,不过人的脾气是天生的,听明湛这样一说,凤景南当即道,“不怨自个儿眼瞎,倒怪别人!你自个儿说说,一张床上滚了多少天,愣不知道是谁?活该你被骗!半点儿记性没有,还怨天怨地,自己好好反省吧!你还有脸咧咧,老子还没死呢!再敢没事儿嚎丧,就等着挨揍!”
明湛正一肚子火气委屈想找地方撒,怒道,“你有脸说我瞎,自个儿亲表弟!一口一个子敏叫的亲热,到头儿来,连是骡子是马都没闹清,要不是你们乱认了亲,我会被骗吗!”
凤景南十分光棍的道,“我眼瞎,我认了。倒是某人,一张弃妇脸,端的可怜哪?”
明湛听凤景南如此刻薄,腾的站起来,脸红脖子粗,撸起袖子,“你要打架吗?”
凤景南根本没当明湛一回事儿,就明湛的武力值,凤景南闲闲的鄙视道,“我让你一只手。”
明湛只是一时怒火上头,说了大话。他是不敢跟凤景南动手,倒不是忤逆之类的挂碍。实在是凤景南功夫太好,揍他完全跟玩儿一样,明湛抽嗒抽嗒的,眼瞅又要开嚎。凤景南在宫里听老娘嚎了半天,家里回来又有明湛伴奏,无奈的拎起明湛,屁股上拍两巴掌,无奈道,“先去吃午饭,有不少公文送过来,等忙完了,你再嚎吧。”
165、番外皇帝难为之三
立储一事,在凤景乾被绑期间朝中未提及,不承想,凤景乾回来了会主动提及。
还是在赐死凤明澜之后。
奉先殿里,凤明澜三呼冤枉,凤景乾一句话就堵了他的嘴,“明祥将布防图透露给阮鸿飞,你眼看着拿他的把柄,有没有想过父子之情?明瑞有些城府心机,去山上的刺客是谁派的?明禇尚未成年,因何夭亡?你跟朕说你无辜?”
“父皇父皇,儿子知错了,父皇您看在永恪的份儿在,饶了儿臣这回吧?”现在不是三堂会审,辩白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兄弟四个,三个弟弟都死了,就你没事儿,要说跟你没关系,傻瓜都不会尽信,何况凤景乾。
凤景乾虚虚的望着凤明澜哭泣的脸孔,温声道,“其实你做的并没错,唐王李世民也是玄武门之变窃得皇位,最终开创一代盛世。”轻轻的吁一口气,凤景乾叹,“你最大的错就是错估了形势,你没想到我还能回来吧?我想,就是李世民当初,也曾想过如果玄武门失败的下场吧?”
“如果你有李世民一半的本事,朕也不会怪你。”凤景乾脸上带着一丝悲悯,“你自幼在帝都长大,十五岁上朝听政,开始当差,朕自问已经尽力。此次,朕既陷于敌手,生死由天。明祥明瑞明禇的事,也并不能完全怪你,可是你对明湛的手段,简直是不入流!明湛为何开始会倾向你,你想过没有?大好的机会,他递过来的手,你都握不紧!不但握不紧,你还要剁掉那只手!”
“你是怎么做的,你为了不让朕回来,竟然先借林家除去镇南王府的密探!”凤景乾心中一丝怒意强忍下来,冷声道,“难道朕不知道镇南王府有密探?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你竟然连这个都不懂吗?你惹恼了明湛,结果如何?林椿丰怎么死的,你不清楚吗?”
“既已决裂,还谈什么面子工夫!借林椿丰之死先将永定侯从九门提督的位子上撤了,换上你的人,帝都尽付你手!若明湛干预,你只需一句,镇南王府无涉帝都事便能把他堵回去!谁敢与你争锋!”凤景乾简直是恨其不幸,怒其不争,冷声道,“你若有这个决断力,朕纵使死在外头,也是瞑目的!可是你做了什么,你只一门心思的杀了你的兄弟,挑衅镇南王府,偏又没本事弹压明湛。你这样的无能,朕怎敢把江山付于你手!”
凤明澜已经从狂乱中冷静下来,轻声问,“父皇赐死我,要立哪个为储?”
“明湛。”凤景乾叹息。
凤明澜自嘲,“原来我是为他人作嫁。”
“不,你自始至终,都是在为你自己。”凤景乾坐在太师椅中,抚摸着椅柄光润的扶手,镇定的说,“是你自己,浪费了这天赐良机。”
“父皇把江山看的比血脉都重吗?”凤明澜眼中满是不甘,此时,他的大脑反而极是清楚明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重重的一叩道,抹去脸上的泪水,倒展露出几分皇子气概,“儿臣有罪,不敢相求。父皇却还年轻,再生几个小皇弟并不是难事。”他还是有儿子的,日后儿子在亲叔叔手下讨生活容易,还是在与自己父亲有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