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安乔出手极狠。杨溪能明显地看出,蔺安乔专挑关节和要害下手,而且是颇有武术功底。一拳一拳,不是太阳**就是人中,速度快到令人窒息。她的腿法也配合得恰到好处,踹到过的地方都会让那几个大老爷们发出一声无法掩饰的惨叫。只要被她抓住了手腕,她在几乎看不见的小动作下就能拧成脱臼,这只手就会发出清脆的声响立刻报废。
没过几分钟,那几个被蔺文龙雇来的杀手几乎已经被扫荡一空。那些男人们大多被蔺安乔打得骨折脱臼,捂着受伤部位在地上躺倒着呻,吟。此时,蔺安乔正和最后一个还没伤得很重的杀手,也就是那个纹着龙的男人扭打在一起。两人飞一般的拳脚,交织在一起,路人也没人敢看热闹或是劝架,纷纷缩起脖子逃离现场。
“小心刀!”杨溪突然看到那个纹着龙的男人用不起眼的小动作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尖锐的刀,倒吸了一口冷气。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蔺安乔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晚了。她没能即使反应过来,因此在专注于擒对方关节的时候,蔺安乔感到肩膀一阵剧痛。那个男人遵守了承诺,不打要害部位,但眼看就要全军覆没了,便豁出去动了刀子。不过,还是没有捅能危及生命的部位,只是插穿了蔺安乔的右肩膀。
瞬间,洁白的校服外套一片殷红四散开来。蔺安乔一阵吃痛下意识捂住伤口。那男人看蔺安乔暂时没有能力阻碍他,便转身看向杨溪的位置,眼神凶恶。
但是,那男人没有想到,蔺安乔终究是蔺安乔,即使肩膀受了伤,还能克服撕裂般的疼痛作最后一击。
“咣”的一声,那男人的后脑上挨了重重一击,让他直接猝不及防地晕死过去。
现场一片狼藉。伤的伤,倒是没有死的。那场面,就像是拍完武打片,要多悲壮有都悲壮。但毕竟那些人都是雇来的杀手,没那么容易被蔺安乔打死,因此也看不到血流成河什么的屠杀场面。
寒风略过,一阵萧瑟的悲哀蔓延开来。
杨溪赶忙跑上去扶住蔺安乔高瘦的身子,眼神里充满了心疼与悲伤:“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一会儿就到。”看到蔺安乔肩膀上的殷红,杨溪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嗓子已经十分沙哑。
“医院不安全......打车送.....我回家。”蔺安乔此时嘴唇已经毫无血色,眼睛微闭,说话都很困难而无力。
杨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已经近十年没有流过一滴泪的她此时泪如泉涌。杨溪的脸上布满了泪花:“别,还是去医院。”
“千万不.....”蔺安乔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左手痛苦地捂住肩膀。
杨溪从以前的相处的点点滴滴知道,蔺安乔是个很理智的人,因此便打算赶紧叫个车,送蔺安乔回家。是的,蔺安乔既然说要回家,家里肯定是有医药用品的。更何况蔺安乔除了肩膀上的伤之外好像也都伤得不太重,也许没必要大费周章地去医院。
刚要走,杨溪却又看到了那面积在逐渐扩散的红色,感觉心被扎了一下。她不容分说,先轻轻将蔺安乔靠到附近的墙面旁,立刻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她扔下外套,将里面的白色衬衫脱下来,露出里面的薄薄的无袖背心。捂着肩膀脸色苍白的蔺安乔看到杨溪的举动后愣了一下。
冰天雪地中,只穿了一件无袖背心的杨溪顾不得冷和羞耻心,立刻粗暴地将本来质量就不太好的衬衫撕成一条一条的宽带。她依稀记得,在医院照顾奶奶的时候,无意中看到过医护人员给隔壁病床的病人包扎的手法。现在,若不尽快给蔺安乔包扎,恐怕会失血过多。
蔺安乔看到杨溪没有一丝犹豫的行动,苍白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温暖的表情。她想道谢,可是觉得丝毫没有力气,便只能这样看着杨溪。
“别乱动。”杨溪就这样在零下四度的寒风中穿着无袖小背心,一手拿着衬衫撕的布条,轻轻拨开蔺安乔的外套。她细心又尽可能快速地包扎着,尽量减小蔺安乔的痛苦。
蔺安乔也是个好汉,从头到尾只是咬着牙脸颊发抖,却没有喊过一句痛。在她看到杨溪小小的脸颊上划过的豆大的泪珠的时候,她的眼眶也湿了。
杨溪吃力地将蔺安乔架到了床上,将蔺安乔小心翼翼地靠在了床前的枕头上。
“药在哪里?”杨溪一边将蔺安乔身上那跟凶杀案似的沾满鲜血的毛衣轻轻脱下一边问。
蔺安乔恢复了一点起色,嘴唇轻启:“客厅柜最下面的抽屉。”
不到几十秒的时间,杨溪就找到了医药箱并将它拿到了卧室里。杨溪坐在蔺安乔的身旁,有些迟疑地问:“我帮你把衣服脱了?”
蔺安乔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都是女生嘛,引用很早前蔺安乔说过的那句话。
只是,接下来的场面让杨溪触目惊心,终生难忘。将蔺安乔的外三层衣服全部用剪刀剪开剥下来后,露出了蔺安乔瘦削但充满肌肉曲线的上身。尽管杨溪没怎么看到蔺安乔挨打,但她的身上还是布满了令人望而生畏的伤痕。青的青紫的紫,整个腹部和胳膊基本看不到一块似昔日白皙的皮肤。
这就好像一件本应完美的艺术品被打碎了一般。
杨溪瞪大了眼睛,半张着嘴,惊讶地看着蔺安乔的身体。
更让杨溪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