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转过头,眸光惆怅,他道:“此事本不该告知与你,你与云时相伴十余载,感情自是深厚,如今事情已非我所能控制,说与你也无妨。”
忆起往事,老族长缓缓道:“此事还要从二十六年前说起,当时的大周还是鼎盛时期,有一日云岚负伤前来求我救大周的护国凤凰,那时我才知大周遭遇了灭顶之灾。”
那段回忆似乎不堪回首,老族长面露悲色:“我的外孙被奸人迷惑,杀兄弑父,我女儿不堪打击举剑自刎,整个周王朝只余了云岚一丝血脉,她本姓姬,是大周受尽宠爱的公主。”
商雨霁听着大周覆灭的缘由,沉默不语,她的落语阁远离王城,倒是不知竟有这一段令人扼腕的故事。
老族长继续说道:“大周的护国凤凰被害,放尽了一身凤血,云岚带着无法涅槃重生的凤凰前来求我相救,就在我束手无策时,得先祖指点,云岚她才改了容貌,换了姓氏嫁给了那个魔头,将凤凰养于自己腹中。”
商雨霁皱眉问道:“少典戟渊?”
老族长点点头:“就是他,此人奸诈狡猾,他早已识破云岚身份,故而才有了昆仑山极境殿一事。”
“那……云时她究竟是不是……”
老族长看向她,道:“你是想问我,云时她是谁?”
“嗯。”商雨霁轻轻点了点头。
“云时她就是大周的护国凤凰,姜濂她才是云岚的孩子。”
见商雨霁面上震惊,老族长道:“云岚是个执着的孩子,她为了救云时,什么都可以牺牲,姜濂便是其一。”
说道此,商雨霁明白了,姜云岚为了救云时,牺牲自己,牺牲自己的女儿,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少典戟渊发现云时不是他的孩子,所以将云时送进了极境殿,心思狠辣竟比杀了云时还歹毒。
老族长又道:“当时云岚告诉我,少典戟渊食子延寿,因云时不是他的孩子,且身有封咒,故而被他发现并非亲生,所以他几次三番闯我族中逼我交出姜濂,我无法只得将她送去了夏朝。”
商雨霁惊怒道:“此人竟如此丧心病狂。”语罢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钰诀,庆幸钰诀早早脱离少典戟渊的魔掌。
她又问道:“那姜姑娘是如何回来的?”
老族长叹息一声道:“她是从夏朝一路走过来的。”
商雨霁惊道:“这怎么可能……那姜姑娘岂不是要活过一千多年?”她心中其实想说,常人受命不过七八十载,为何姜濂活了一千多年还活蹦乱跳的。
老族长下一句话便替她解了惑,老族长点头道:“便是如此,或许因她非当朝之人,故而身体成长极其缓慢,到现在,也不过与云时同岁。”
商雨霁恍然,这样便说的通了,自从离开落语阁,发生的事都无法用常理解释,她这三十年的观念早已被这些事情颠覆。
她忽然想起云时,心中一惊,疑惑便脱口而出:“那云时若要回来,莫非也要如姜濂一般?”
老族长叹道:“我也不知此事该如何是好,只盼……”他想到追着云时而去的那道白光,下意识觉得或许不用再等那么多年,只盼他猜测是对的,如今他宁愿相信姜濂不是凡人。
商雨霁见老族长话说了一半,一双明眸希冀的望向他。
老族长见状,道:“云时她非凡人,自有天道护她,我们还是静候罢,待姜濂醒了,一切便可知晓。”
语罢,老族长道:“我派人给你们安排住处,外面近来不太安静,此处还能庇护一二,先住下吧。”
见商雨霁点头,老族长便走了。
老族长方才一席话,商雨霁一时半会还没法消化,抬眸见钰诀眉头紧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撇开脑中那些事,柔声道:“想什么呢?”
钰诀闻言抬头,轻轻一笑,道:“想族长方才说的那些话。”
商雨霁上前牵了她的手,道:“莫要想了,你我也帮不上忙。”
钰诀含笑点头,商雨霁见她乖巧的样子,温柔一笑,道:“走罢,老族长派的人来了。”
老族长闭门三日不出,姜云忆亦是守了姜濂三日,商雨霁去看过姜濂几回,对她这样子无计可施,姜云岚脸上愁云惨雾,商雨霁也不愿在她面前晃悠徒增烦扰。
这一日钰诀外出,她走的时候商雨霁还未睡醒,待商雨霁醒了便觉得奇怪,钰诀在这里除了她之外几乎不曾与人有过交集,她在院中转了一圈未见到钰诀,便想着她或许去了外面,这几日她察觉钰诀心神不宁,问她又缄口不语,如今她不见了,商雨霁便担忧起来。
问过族中的人,倒是有人指了浅桑湖地的方向说见到她向那边去了,商雨霁循着指引找了过去,她记得这是她们进入姜氏的那片湖,心中疑道“莫非钰诀想独自出去?”念头一起她又暗自摇头,钰诀如今在外并无熟悉的人,她与少典戟渊也早已决裂,她们还曾说过一起回雒邑,她不会丢下自己。
忽然耳中闻到几句细语:
“她这几日就要醒了,你动作快些。”
“那姜云岚日日守在身侧,我没有机会。”
“此事好办,我弄点动静出来,还怕惊动不了她……”
窸窸窣窣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商雨霁耳中,她听出这其中有个声音是钰诀的,遂出声道:“决儿?”
声音戛然而止,忽然迎面一阵劲风袭来。
只听钰诀惊叫一声:“不要伤她!!”
商雨霁被还未曾看见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