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大惊,忙摆手道:“这个万万不成。陛下就别为难微臣了。”
赵祯佯装发怒,“谁许你说‘陛下’‘微臣’的?你连犯两错还敢不罚?”
“那罚酒就好。”说罢,赶紧端起碗要喝,却被周围众人拦下。
“少爷都发了话,不许展护院罚酒。”江延说着夺下展昭手里的酒碗。
“没错没错。”魏千、魏万一边一个将展昭架住,“展护院想独善其身,那是连门也没有的。”
张超补道:“窗更行不通。哈哈,都被展护院你自己关上了。”
“你们瞎起什么哄?!”展昭怒道。
胡庆一拔出一把短刀磨了磨掌心粗厚老茧,笑眯眯地说:“少爷,不会水的人如果一不小心落水了,那会有什么下场?”
赵祯大喜,痴痴笑道:“想必不死也要呛掉半条命吧。”
“听说展护院水性不佳,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庆一突扎马步,用力一晃,整个船也跟着摇起来。展昭顿时脸如死灰,难看至极。
一旁的李渊平见状忙作恐慌状,上前扮白脸,“展护院,何必呢?江河之上意外最多,你可要考虑清楚呀。
眼见这些人连成一气,而自己被制难以脱身,展昭不由慌了神:“我真的不会唱歌。你们逼死我也无用。我……根本不通音律。”
白玉堂闻言举高手道:“我检举我揭发。展昭其实吹得一曲好箫,他根本是精通音律。”
“哦?——”众人眯紧眼俱危险地看向展昭,杀气腾腾。
展昭气急败坏骂道,“白玉堂你居然出卖我?!”
白玉堂摇着食指,嘘声道:“别说出卖那么难听。我有错吗?我只是站在正义的一边而已。”
“没错没错。”赵祯拊掌大笑,“所以,为了正义,展昭你就别再负隅顽抗了。你骗得了大家,可骗不了我。谁说你不会唱歌,我曾亲耳听你唱过两句‘怜花落’。”
“喔!——”众人再次异口同声。
展昭恨得咬牙切齿。他之所以会在赵祯面前一唱,完全因当时偷带赵祯出宫,路遇盗匪无从追击,于是找丐帮相帮。而“怜花落”正是与他们接头所用。早知今日会落人口实,当初真该丢下这不知分寸的皇帝,追缉匪类才是正途。
万般无奈,展昭将视线投向与他交情最硬的封何。封何同情地瞅他两眼,然后扭过脸去,那表情就好象在说,“我同情你,但我帮不了你。”
“好,你们很好。算我认得你们。”
魏千魏万听展昭有了服软的意思,缚住他的手脚不由松了些。展昭见隙两下反手将他俩摔了出去。众人以为展昭反悔正要一涌而上,展昭却一把将白玉堂勒到胸前,高声道:“要我唱可以,但我要人陪唱。先前此人也同展某一般无所事事,我想大家不会厚此薄彼让此子脱逃吧?”
众人齐声道:“当然不会!”
白玉堂怒目圆瞪,“死猫你小人,居然拖我下水。”
“彼此彼此。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这我还是懂的。如果白兄不若展某这般不识水性,自然不用怕被扔到江里。”
白玉堂看看四周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眸子,吞下一口唾沫。他对展昭切齿道:“好,你也很好,我也认得你。”
赵祯道:“好极了。那就由本少爷来为你们奏曲。一定要唱出声,不然,下水伺候!”
“怜花落”和先前的多有不同,是极清幽的小曲。整首“怜花落”唱的都是乞怜母爱,可说是一首思母曲。这是从前丐帮中的小乞儿行乞时常唱于路人,以搏一些妇人慈悲。眼下由展昭和白玉堂唱出,少了一份稚童特有的清脆怜人,多了一份成年人思母时隐匿不发的悲伤。沙哑地近似哽咽的嗓音磨出听者的遐思,也或许是因为酒醉的缘故,有人甚至偷偷落泪。
曲至中途,展昭停下不唱了。只见他脸色突然发青,突又发白,接着推开众人奔出舱外。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明就里。
也不知哪个说了一句:“他哭了。”
接着另一个道:“展护卫一定是唱得太动情了。”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争先恐后地要往舱外挤去一览“奇观”,被白玉堂拦住,“现在这个时候你们最好谁都不要打扰他……。”
话还未完,只听舱外传来好大的呕吐声。
众人僵持在舱门口半晌,随后哈地一声,全滚到地上笑瘫了。
白玉堂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猫儿,你也太会捡时间吐了吧?”起身拍拍灰,出舱想看看展昭。不料刚走到门口,一阵江风刮来,白玉堂只觉自己被吹得头晕目眩,喉口随即翻出一阵恶心,他立马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展昭身旁的船沿亦大吐特吐起来。
“不是吧?”刘逸看得瞠目结舌,“我是有听说白玉堂和展护卫交好,但也没必要连吐都一起吐吧?”
赵祯道:“你这就不知了,白玉堂虽和展护卫交好,他们也是天生的对头。白玉堂可是最爱跟展护卫比斗的。”
张超疑道:“那么依陛下的意思,难道他们这也是在比试?”
赵祯咧嘴一笑,“嘿嘿,算你聪明。”忽然灵光一闪,问,“怎样,要不要赌彩?”
一说赌彩不少人来了兴致,江延问:“陛下坐庄吗?”
“自然。”拍了拍李渊平,赵祯道,“你去跟他们说,卖力点吐。谁若赢了,朕定有重赏。嗯,让朕想想,这场比斗朕就赐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