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展昭的温声暖语,白玉堂似有感应,尽管仍眉不见舒,好像已不再抗拒。展昭重复着接血喂血的举动,让白玉堂或多或少喝进一些。
赵祯瞧见那种状况下的白玉堂都喝了,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为难实在有些不通时情,故作金贵。心想不就是熊血嘛,宫中也常喝鹿血养身。到底年轻好胜,男儿不服输的热血溢上来,便不再顾忌。不等展昭来帮自己,赵祯禁自操了匕首,划开熊肉,俯下身大口大口喝起来。谁想刀口划得太大,血涌得太急,喝得太猛,熊血太腥,一时没掌控好灌下喉的分量,给硬生生呛了个半死不活。
没来由地一出把展昭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放下白玉堂冲到赵祯身边,拼命抚背给赵祯顺气。“陛下,不能喝那么猛啊。”
赵祯趴在地上,咳嗽不止,心里又悔又恼。“朕……咳咳,朕以为这熊血……咳咳,也就比那鹿血,咳咳咳,腥那么一点,咳咳,谁知道……。”
展昭哭笑不得:“给您喝的鹿血里有加去腥的药材啊,董太医没跟陛下说过吗?”
“啊?”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的赵祯冒着傻气泡儿一抬头,展昭整个人彻底愣了。只见咳出来的血斑斑驳驳“点缀”了赵祯一脸,比捅破了麻疹子还要恐怖。
脸皮狠命一抽,想忍,怎么也没忍住,几乎是一口喷出来,笑岔气了。
赵祯一开始没弄明白,抹了把脸才意识到展昭笑的什么。脸色一沉,果然不太愉快了。
“对不起,对不起。臣不笑了,不笑了。”说是不笑,还是很难忍。见赵祯一边瞪他一边赌气地拼命抹脸,自知自个儿有些过分了。皇帝的颜面薄得很,当面拆台实在不甚厚道。强忍了笑意,展昭拉下赵祯只能把脸越抹越花的双手,用袖口仔细帮他擦拭。
赵祯由得对方“伺候”,嘴上却不依不饶哼哼唧唧:“别以为这么就将功赎罪了。目无主上,肆意嘲笑,这大不敬的罪名可重着呢。”
“是臣的不是,臣甘愿受罚。”
“这是你说的。”赵祯见展昭赔罪,心下早消气大半。“那就罚你薪俸一年。”
随口一句把始终笑眯眯的月牙眼,惊成了桂圆核。
“陛下这手也太狠了。臣本是家徒四壁之人,如此一来岂不是要变成一穷二白。”
“本就是个穷光蛋,还怕再穷点?”
一语中的,戳上展昭软肋。见展昭赧然垂首,赵祯不禁笑弯了腰。
对展昭的经济状况一向都有听八皇叔当成笑话来讲,他们开封府一家子都是一个毛病,乐善好施却不懂算计,要不是幸有公孙策帮衬着将生活用度留备,日子怕是当真要靠“嗟来之食”了。
展昭见干这么擦不能完全拭尽,到洞口弄来点雪于左手掌心,呵上口气,润了润,沾与少许点到赵祯脸上。
刚触一丝冰凉,引赵祯脖子瑟缩。却听展昭说了句“陛下别动”便欺身而来。
不知是不是日落夕去光线越发昏暗,展昭越靠越近。专注的神情,柔顺的眉宇,落到赵祯眼中竟是给一同放大了去。莫名所以地,气息被搅乱,局促不安,给一池心湖推波助澜,只因可以清楚感应到对方喷撒上脸畔的气息是那般温润和煖,还带一丝不着痕迹的馨香甘甜。
体内烘烘,顿觉一股热潮涌现,直达面阔。赵祯暗嗔自己古怪,心想必是适才喝了那熊血现在燥暖发作,令心头荡漾,涟漪乍去复还。见展昭还要靠过来,吓得一把捉住他手臂,讪讪道:“天色暗了,这里看不清楚。朕跟你一同到外头去。”
展昭点头,起身。赵祯方长吁一口气。果然是因瞧不真切。
也紧跟着起来,腿脚突地又是一抽,重重跌坐回原地。
展昭蹲下身子紧张道:“怎么了陛下?”
赵祯眉头一蹙。“又来了。”
“什么又来了?”见赵祯搓着不听使唤的腿脚一脸不耐,问道:“受伤了?”
“应该不是。先头就小腿常抽痛。刚才对付恶熊的时候我还以为好了,没想到又抽上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见赵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说罢句“让臣看看”,也顾不得礼数,径自褪了赵祯鞋袜。
洞内光线尽管因落日变得昏暗不明,展昭仍从脚部轮廓不甚明显的肿胀程度看出了问题。“似乎有些轻微冻伤。不过不严重。”转了转脚踝,询问地看向赵祯,见他摇头,于是盘腿坐下。伸手解开自身二层上衣,展昭脱下外头一件将赵祯双脚包裹严实,接着自拉松开的襟口处将其直接捂进了怀里。
难以预料的举动,令赵祯僵在当场。
如遭雷击的,是震惊,也是震撼!
略张的口舌一句话也说不出,嗓眼子都被堵上。仅余一种本能叫嚣着告诉自己应尽快抽回,他或许是拥有这天下一切的帝王,但是那个地方不属于他。可是抽回什么?那个地方又是哪里?脑袋嗡嗡涨涨,不得思考。脚略微动了一动,便感觉双有力的手仿佛带着某种执意往怀中又紧了紧送了送,于是下一瞬间,彻底降落那人怀抱——虽隔了衣物,仍清晰地感觉到那由小腹直接传达而来的人的体温,暖意逼人,宛如……火烧火燎。
猛地摸上脸。
是的,有火在烧,从脚底一直窜到了头顶心——猛烈的焰苗。
没等赵祯搞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突然就是“哎哟”一声痛呼哀号。回神,竟见展昭已经把他的裤管给卷上小腿,手掌正压在腿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