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饼子叹气,「老爷,你脑袋不清醒也罢,怎连眼睛也糊住了。你难道看不出大主子和七主子,其实是在为我疏导任督二脉。」
秦正愣住,「你怎么了?练功走火入魔?」
小饼子苦笑,「确是走火入魔,却不是练功所致。」是为了高攀那原本不属于他的人,「好了,不说这个。小的得回秦府去办趟差事,老爷可要听大主子的话。」
秦正撇嘴,他敢不听吗?
交代嘱咐老爷几句话以后小饼子便搭起包袱准备起程,走出厢房时正好遇上大主子和翠墨来给老爷送晚膳,不禁感叹老爷真好命。
「大主子,小的走了。」
「速去速回。」
回头望着麒儿的侧脸,萧冰挚脑中不禁浮现出另一张容颜。想他了,好想。昙……
「你……你来干什么!」刚下榻的秦正一见来人又急忙缩回床上,「我再说一次,我是冤枉的!我根本没有和严坞主……我没和他怎样!」
见他对自己怕成这样,麒儿再次想起方才小饼子讲的话。难道真的太严厉,太……不温柔了?看着秦正有些苍白的脸,麒儿想也许小饼子说的对,此刻他的确需要好生照料,他干的那些混帐事秋后算账也不迟。
「吃饭。」冷冷的话脱口而出,麒儿忙改了语气,「饿……饿了吗?晚膳准备好了,趁热快些吃吧。」
小饼子的教导,温柔第一条,轻声细语。
听着大主子轻柔的语调,秦正顿时一窒,脸上的畏惧更深,抓着床柱颤声道,「你你……你想毒死我?!」
麒儿气极,「毒死你?我何必那么麻烦,我……」慢着,轻声细语,要轻声细语。呼吸一口气平息怒火,放柔声音,「饭菜里没有毒,不信我吃给你看。」说着麒儿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虾子放进嘴里,「可放心了?」
秦正仍旧摇头,指着桌上的鱼说道,「这盘虾可能没毒,那一盘肉丝儿呢?还有那一盘青菜,那一条鱼……」
「我都吃给你看。」麒儿压下火气,挨个将桌上菜尝过,然后柔声道,「可以吃了吗?」
秦正还是摇头,哼声道,「谁知道你是不是事先服了解药。」
麒儿握紧手,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那,你,要,怎,样,才,肯,吃?」又忘了,轻声细语,「要不,我让厨子重新给你做?老爷你在边上看着有没有人下毒。」
秦正依然不买账,「饭菜里可能没毒,可碗筷上没准儿就涂着抹着,防得了一万,防不了万一。」
「秦正!」轻声细语,他要轻声细语,「那我们到外面去吃?」
「哼,兴许那店小二就给你买通了。」
额角的青筋已鼓胀到了极限,「滚过来吃——!」一声怒吼一掌拍下,桌面烙出一个深深的掌印。
秦正抱头,「我吃!我吃!」
轻声细语,宣告失败。
往后的几日麒儿便少有出现在秦正面前的时候,每每看见秦正对他害怕的样子,他又是愤怒又是懊恼。从前秦正也怕他,但那哪里是怕啊,不过是耍宝逗弄人罢了。既是如此,他索性离得远远的,省得伤心伤肺。
「出来。」
这样都被发现了?秦正丢开头上顶着的芭蕉叶,起身从花丛中走出来,小心翼翼地来到大主子跟前,「我……我只是在这儿纳凉,可不是故意扰你的。」
「坐下。」大主子发令。
「哦。」奴才依言到石桌对面坐下。
两人相对而坐久久无言,都在注视着对方熟悉而陌生的样子。
看着面前的人,秦正好想伸出手去摸一摸他的脸。麒儿,他的齐君对吗?好美的容颜,却为何这般冷若冰霜,为何不对我笑一笑?这一笑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只要有这一笑我便相信你真是我的妻,我便相信你愿意做我的妻。对我这般冰冷,是否因为并非你心甘情愿,是否因为只是曾经受我束缚,而你本该是南凉高高在上的王者之尊……
看着面前的人,麒儿心中的寒凉无以言表。这是谁,这是那个把他疼入心肺的人吗,他的夫,他的天,可如今竟当他是陌生人一般。他的存在便是为了这个人,若是这人把一切都忘了所有都抹杀了,那他是否该就此消失……
「你可还记得。」麒儿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七粒褐色药丸,「我说过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你若不要……」
「这是什么?」秦正皱眉问道。
「这七粒药,每一粒都足以夺人性命。你既已说了秦府的七个是‘荒谬’,我便会按你的意思去做。」
秦正跳起来大叫,「我哪有说是荒谬!我……我就没说过!」
麒儿冷笑,「说出的话已咽不回去,这盒子里的东西非有人吃下去不可……你———?!」
大主子话未说完,秦正已端起锦盒张开大嘴把七粒药丸全部倒了进去,然后露齿一笑,「我吃了。」
「还不快吐出来——!」麒儿尖叫着冲上去掏他的嘴巴。
那可是……那可是最猛烈的,泻药啊——!
你歹毒,你凶残,你谋杀亲夫啊———!秦正第一百零八次如此控诉着。
那七粒泻药是心如丫头专门给秦府的那匹老马配制的通肠药,只要一粒就能让人拉上三五天,更何况是七颗全吃下。虽然麒儿马上给他灌了催吐药,但残留的分量仍让他拉得手脚无力险些虚脱而亡。
「老爷,要吃点儿东西吗?」麒儿愧疚地站在床边问着。
老爷